在南桂城那波光粼粼的水域之上,一場彆開生麵的鬥水活動緩緩落下帷幕。陽光灑在水麵,泛起層層金色的漣漪,仿佛給這場激烈的較量畫上了一道華麗的句號。
吏部侍郎的長女耀華興,身著一襲絢麗的羅裙,裙擺隨風輕輕飄動,宛如一朵在水中綻放的嬌豔花朵。她與公子紅鏡武並肩,慢悠悠地朝著岸邊走來。紅鏡武身姿挺拔,一襲白衣在陽光下閃耀,發間的玉冠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耀華興一邊走著,一邊輕輕拍打著自己那滿是水漬的裙擺,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難掩興奮之色。她微微皺起眉頭,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哎,這次鬥水可真是累壞我了,憋在水裡那麼久,簡直要把我憋死了。而且還得時刻提防那些討厭的食人魚,費了我好大的勁兒。”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是林間的鳥鳴,在空氣中回蕩。
頓了頓,耀華興心有餘悸地繼續說道:“幸好啊,這溫春食人魚隻對淩族人感興趣,不咬我們單族人,不然的話,我們兩個人現在渾身上下怕是早全是傷了,那可就慘不忍睹了。”說著,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仿佛還能感覺到食人魚那鋒利牙齒帶來的寒意。
公子紅鏡武聽了耀華興的話,立刻挺直了腰杆,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雙手抱在胸前,揚起下巴,自信滿滿地說道:“那是當然了,幸好本先知非常的強大啊,呸,非常的帥氣。”他故意拉長了“帥氣”這個詞,語氣中充滿了自戀。“不然的話,就憑那些食人魚,還不把我咬得遍體鱗傷啊。說不定我現在就像個刺蝟一樣,到處都是傷口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誇張地比劃著,仿佛自己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
就在這時,一旁的三公子運費業實在忍不住了,他翻了個白眼,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說道:“你咋這麼自戀呢?看看我,多自在啊,吃美食、喝美酒,吃喝玩樂樂嗬樂嗬的,根本不用像你一樣費勁巴拉地去鬥水。你天天就在那裡吹噓自己是什麼偉大的先知,也沒見你有什麼特彆厲害的本事。”他的聲音洪亮而清晰,在這寧靜的湖邊顯得格外刺耳。
公子紅鏡武聽到三公子運費業的這番話,臉色瞬間變得通紅,他瞪大了眼睛,怒視著運費業,大聲說道:“你竟然這麼侮辱本先知!我本先知可是非常的帥氣的,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我的智慧和能力也是無人能及的,豈容你三公子運費業這麼隨意評價我!”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顫抖,身體也微微顫抖著,仿佛隨時都要衝上去和運費業理論一番。
三公子運費業看著紅鏡武那氣急敗壞的樣子,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得意了。他雙手抱胸,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毫不猶豫地說道:“隨便你吧,反正我又不怎麼滴你。你要是覺得委屈,就找彆人評評理、說說理去吧,畢竟這也不關我的事。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說完,他便轉過身去,繼續享受著美食,不再理會紅鏡武。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公子紅鏡武並沒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樣大發雷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臉上的憤怒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三公子運費業,而是邁開大步,朝著遠處走去。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個孤獨而又瀟灑的背影。
湖岸邊,微風輕輕拂過,水麵上的漣漪漸漸散去,仿佛剛剛那場激烈的爭吵從未發生過。耀華興看著公子紅鏡武離去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疑惑,但很快又被湖岸邊的美景所吸引。她和三公子運費業站在原地,繼續欣賞著這美麗的湖光山色,享受著這寧靜而又美好的時光。
南桂城外·拂曉密林晨光熹微,薄霧如輕紗般在林間緩慢飄蕩,將南桂城外這片莽莽古林浸潤得濕濡而朦朧。參天巨木的枝葉交錯,織成一片隔絕塵囂與緊張的穹頂。就在其中一棵最為高大茂密的古樹頂端,一個身影正蜷縮在粗壯的橫枝上,與濃密的葉片幾乎融為一體。
刺客演淩,此刻正毫無形象地深陷在酣眠之中。他側臥著,柔軟的枝條形成天然的搖籃,臉頰貼著微涼的樹皮,呼吸悠長而平穩,懷中緊抱的長劍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慰藉——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更像是保證睡眠安穩的抱枕。昨夜他星夜兼程趕至此地,本應立即潛入那座危機四伏的南桂城執行任務。然而,一想到夫人冰齊雙那冷冽如霜的目光,以及可能隨之而來的、毫不留情的棍棒“督促”,一股強烈的倦怠和逃避感便洶湧而至。潛入?刺探?還是……先睡一覺吧。這林間的清風鳥鳴,可比夫人的怒火和那座龍潭虎穴舒適太多了。
就在演淩的夢境滑向更深處之際,一陣輕巧但持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他棲身的大樹下。來人抬頭仰望,濃密的樹冠遮蔽了視線,但她顯然知曉目標就在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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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淩——!喂!醒醒!”一個清亮又帶著幾分無奈的聲聲響起,是演心。她叉著腰,提高了音量,“刺客演淩,你先等一等,先彆睡!能不能下來給我摘點果實?讓我好好吃一頓,你再接著睡你的大頭覺也不遲啊!”
聲音如同石子投入演淩意識混沌的深潭,泛起層層疊疊的漣漪。他皺眉,眼皮掙紮了幾下,喉嚨裡發出模糊不清的咕噥,像是被強行從溫暖巢穴裡拖出來的幼獸。“唔……誰啊……煩……”
“演淩!”演心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唉——”一聲悠長而滿是困意的歎息從樹頂飄落。演淩終於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視野裡是模糊晃動的綠葉和下方隱約的人影。“哎呦……煩什麼煩呐……”他抱怨著,聲音沙啞,“好啦好啦,知道了……我這就下來……”
這“下來”的過程,堪稱一場意誌與肉體的慘烈拉鋸戰。演淩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像灌了鉛,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著蘇醒的命令。他先是像笨拙的樹懶般,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態緩緩坐起,動作僵硬得仿佛生了鏽的傀儡。接著,他嘗試著挪動身體朝向樹乾,每一次動作都伴隨著骨骼細微的喀嚓聲和止不住的嗬欠。睡意如同粘稠的蛛網,死死纏住他的神經末梢,讓他每一次發力都像是在泥沼中跋涉。
就在他試圖抓住一根更低的枝條向下攀爬時,一陣洶湧澎湃的困倦驟然襲來,如同無形的巨浪拍打在意識之上。他本想用力抓緊枝條的手臂,卻在這關鍵時刻背叛了他——肌肉猛地一鬆,那積蓄了一半的力量瞬間消散於無形。
“呃啊——!”
身體失去平衡,演淩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便如同斷了線的沉重麻袋,從離地七八米的橫枝上直直墜落下來!
“嘭!”
一聲沉悶的巨響,塵土與枯葉猛地揚起。演淩結結實實地摔在了鋪滿厚厚腐葉的林地上,雖然落葉緩衝了部分衝擊,但這突如其來的撞擊依然讓他眼冒金星,五臟六腑都跟著震蕩了一下。他蜷縮著身體,好半晌才發出一串壓抑的痛呼:
“哎……喲……我的……後背……疼死我了……”他齜牙咧嘴地揉著劇痛的腰背,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更糟糕的是,這劇烈的疼痛非但沒有驅散睡魔,反而像是耗儘了體內最後一絲勉強支撐的力氣,無邊無際的困倦感潮水般再次將他淹沒。他乾脆放棄了掙紮,側躺在冰冷的落葉上,氣息奄奄地對著樹旁一臉錯愕又無語的演心嘟囔:“哎……又困了……要擱在以前……這點小事……哪能難住我……可現在……真是一點兒力氣都榨不出來了……”他艱難地抬手指了指頭頂不遠處一顆掛滿飽滿紅色漿果的樹枝,“喏……就那兒……果子又大又紅……你自己去摘吧……我……我就躺這兒……幫你……指導指導……行不行啊……”話沒說完,眼睛又快要合上了。
演心看著地上這副狼狽不堪、仿佛隨時能就地昏睡過去的“刺客高手”,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叉腰的手放了下來,歎了口氣:“行了行了!好的!好的!你這懶骨頭,真是沒救了……”她刻意拖長了語調,“你不去,難道我就不行了嗎?哼,指望你?黃花菜都涼了!”
話音未落,演心足尖輕輕一點,身姿輕盈靈動得如同林間精靈,幾個起落便躍上了鄰近的另一棵果樹。她穩穩地落在一根枝條上,動作利落乾脆,與樹下癱軟如泥的演淩形成了鮮明到滑稽的對比。
演淩努力掀開一條眼縫,隻模糊地捕捉到演心最後那片消失在濃密綠蔭中的衣袂殘影。他含糊地“嗯”了一聲,意識再也無法抵抗沉淪的引力,頭一歪,任由沉重的眼皮徹底闔上。林間重歸寂靜,隻剩下他細微的鼾聲,以及枝葉深處傳來的、演心摘取果實時發出的輕微窸窣聲。陽光透過葉隙,在他沾滿泥土和枯葉的臉上投下斑駁晃動、明明滅滅的光點,仿佛在嘲笑這位以逃避現實為最高任務的南桂城刺客。
未完待續,請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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