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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朝潮晨公元7年8月21日清晨,氣溫31c,濕度60)
公元七年八月二十一日,記朝在一種令人窒息的潮熱中迎來黎明。清晨的天光非但未能帶來絲毫清爽,反而像是揭開了蒸籠的蓋子,讓積蓄了一夜的濕熱之氣徹底彌漫開來。氣溫雖未至酷暑巔峰,卻穩穩停在三十一度,配合著高達百分之六十的濕度,空氣變得粘稠如同溫熱的粥羹,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咽看不見的濕棉絮。都城廣州,珠江江麵上升起的白蒙蒙水汽與尚未散儘的晨霧交織,使得亭台樓閣的輪廓模糊不清,宮人清掃庭院的動作也顯得遲緩無力。而在南桂城,這種潮熱感更為具體,城牆的石縫間滲出細密的水珠,青石板路麵上總是泛著一層濕漉漉的光澤,連庭院中花草的葉片都無力地垂著,邊緣卷曲。整個王朝,從北到南,都仿佛被浸泡在一個巨大的、溫度適宜的溫泉池中,初時或許不覺,時間稍長便覺渾身毛孔堵塞,筋骨酥軟,一種由內而外的黏膩與煩躁揮之不去。這便是在時令上已過立秋、剛到處暑的記朝清晨,秋老虎挾帶著豐沛水汽,展現著它不容小覷的餘威,預示著這又將是難熬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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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處不在的潮熱,對於吏部侍郎長女耀華興而言,簡直成了一種酷刑。她雖居於南桂城相對寬敞的宅院內,但高牆深院也阻擋不了那無孔不入的濕熱之氣。清晨剛梳洗完畢,換上的輕薄夏衣,不過片刻,後背與前襟便已被細汗濡濕,緊貼在皮膚上,帶來極不舒適的粘膩感。她手中緊握著一柄團扇,由細韌的蒲草和絲綢製成,上麵繪著清淡的蘭草,此刻卻毫無雅致可言,隻是她對抗炎熱的唯一武器。
她不停地扇動著,手腕早已酸麻,扇出的風卻也是溫吞吞的,不僅未能驅散暑氣,反而因手臂的持續運動,讓她自身產生了更多的熱量。額角、鼻尖、頸窩,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她隻能時不時用浸過井水的濕帕子擦拭,但那涼意轉瞬即逝,留下的是更明顯的燥熱對比。“這鬼天氣!”她低聲抱怨,聲音都因這悶熱而顯得有氣無力。她心裡清楚,此時雖已過七月中最酷烈的大暑,但剛到處暑,秋意遠未降臨,天地間的積熱正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緩緩消散,哪有立刻轉涼的道理?這“處暑”之名,不過是給人一點渺茫的心理安慰罷了。
焦躁驅使她在庭院的回廊下走來走去,仿佛運動能排遣掉那份由內而外的煩悶。然而,這徒勞的走動隻會加劇身體的熱量產生,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她便覺得頭暈目眩,胸口發悶,腳步也虛浮起來。最終,她再也支撐不住,也顧不得什麼千金小姐的儀態,身子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回廊下陰涼處光潔的、帶著些許涼意的木地板上。木質的一絲微涼透過薄薄的衣衫傳入身體,讓她發出了一聲近乎呻吟的歎息。
她仰麵躺著,望著被廊簷切割成條狀的、灰白沉悶的天空,有氣無力地哀歎道:“好熱呀……誰有涼快的冰塊兒沒?哪怕一小塊也好……”這聲音帶著無儘的渴望和一絲絕望,在寂靜的、隻有蟬鳴的庭院裡格外清晰。
她的話音剛落,一個帶著幾分得意和滿不在乎的聲音便從廊柱另一側傳來:“嘿嘿嘿,冰塊?耀大小姐,你就彆惦記啦!地窖裡那些存貨,早被我用完啦!”正是三公子運費業。他肥胖的身軀占據著一張大竹椅,手裡還搖著一把巨大的芭蕉葉扇,雖然也是滿頭大汗,但神情卻頗為自得,仿佛消耗掉所有冰塊是什麼了不起的功績。
聞聽此言,本就因炎熱而心氣不順的公子田訓頓時火冒三丈。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也顧不得禮節,一把抓住了運費業胸前那件已被汗水浸透大半的絲綢衣襟,力道之大,幾乎將肥胖的三公子從竹椅上提溜起來。
“三公子啊!三公子!”田訓的聲音因憤怒而拔高,眼睛瞪得溜圓,“我去年冬天是怎麼千叮萬囑的?!我說!‘運三胖!你他娘的多留幾個冰塊兒!等到來年夏天,大家也好有個念想,能涼快涼快!’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啊?!”他用力搖晃著運費業,“你可倒好!從去年臘月藏冰入庫,到如今這才七個月!整整一個大大存庫的冰塊兒!全被你一個人造完了!你是有多暴殄天物!多自私自利!那是用來應急的!不是讓你當糖豆啃著玩的!”田訓的指責如同連珠炮,每一個字都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痛心疾首。那地窖中的存冰,本是南桂城應對酷暑的珍貴戰略物資,如今竟被如此揮霍一空,在這難熬的潮熱清晨,無疑點燃了眾人心中最後的煩躁導火索。
衣襟被田訓死死攥住,運費業那肥胖的臉龐因窘迫和一絲惱怒而漲得通紅。他用力掙紮了一下,奈何田訓盛怒之下力氣不小,竟沒能掙脫。這更激起了他的脾氣,他索性不再掙紮,反而梗著脖子,用那雙被肥肉擠得有些細小的眼睛瞪著田訓,聲音也帶上了幾分蠻橫:
“哼!公子田訓!你憑什麼指責我?!老子可是體育會的榮耀者!”他特意加重了“榮耀者”三個字,仿佛這便是一道免死金牌。“雖然……雖然那比賽是在前一兩個月才結束的,而且老子……老子也沒拿到頭名……”說到這裡,他語氣稍微弱了一絲,但立刻又強硬起來,“但是!能參與其中,並獲得‘榮耀者’的稱號,這本身就是天大的榮譽!綽綽有餘了!老子用幾塊冰怎麼了?那是老子應得的獎賞!”
他這番強詞奪理,將個人享受與集體榮譽混為一談,聽得癱在地上的耀華興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隻是側過頭,望著運費業的方向,聲音虛弱卻帶著清晰的譏諷:
“榮耀?榮耀能當飯吃嗎?”她頓了頓,積攢了一點力氣,聲音提高了一些,“榮耀,榮耀能當道歉用嗎?能把這滿屋子的熱氣趕跑嗎?能把你浪費掉的冰塊變回來嗎?淨說這些沒用的!體育會的榮耀,是讓你強身健體、明辨事理,不是讓你拿來當做揮霍無度、罔顧他人的借口!”
這時,一直在一旁靜靜搖扇的葡萄氏-寒春也開口了。她是葡萄氏-林香的姐姐,性情更為沉穩持重。她聲音不高,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清冷地落在運費業身上:“三公子運費業,注意你的言辭和行止。‘老子’二字,豈是能隨意掛在嘴邊的?榮耀加身,更應謹言慎行,為眾人表率,而非成為跋扈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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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被兩位女子駁斥,運費業臉上更是掛不住,尤其是寒春那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讓他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但他兀自嘴硬,衝著寒春的方向提高了嗓門:“寒春!你……你彆在這裡給我逼逼!老子……我做事,還用不著你來教!老子可是榮耀者!榮耀者懂嗎?!”他反複強調著這個稱號,試圖以此建立起一道脆弱的心理防線,抵擋眾人投來的譴責目光,但那聲音裡的底氣,卻明顯不足了。
運費業那蒼白無力的“榮耀者”口號,非但沒能挽回局麵,反而如同在即將沸騰的油鍋裡又滴入了冷水,徹底激起了眾人的公憤。
首先發難的是公子田訓,他猛地鬆開攥著運費業衣襟的手,仿佛沾上了什麼不潔之物,指著他的鼻子,聲音冷冽如冰:“榮耀者?我呸!一個連自己口腹之欲都控製不了,罔顧同伴困境,耗儘集體資源還振振有詞的人,也配談榮耀?體育會的臉都被你丟儘了!你這榮耀,我看是‘蛀蟲’的‘蛀’,‘恥辱’的‘辱’吧!”
緊接著,站在寒春身旁,性情更顯文靜溫柔的葡萄氏-林香,也忍不住蹙起了秀眉。她雖不喜與人爭執,但此刻也輕聲開口,話語卻如針般刺入運費業的心:“三公子,家姐所言在理。榮耀應是砥礪品行的磨刀石,而非縱容私欲的護身符。你此番作為,確實……有失妥當。”
而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性格更為直率潑辣的趙柳——她是那位遠在廣州的趙聰的妹妹——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她幾步走到人前,雙手叉腰,俏臉含霜,聲音清脆而銳利,如同玉珠砸落在銀盤上,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運費業!你給我閉嘴!”
這一聲嗬斥,彙聚了多日來或許因他貪吃貪睡、不分輕重而積攢的不滿,在此刻因“冰塊事件”徹底爆發。趙柳的目光毫不避諱地直視著他,帶著一種徹底的失望與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聽聽你自己說的都是些什麼混賬話!我們不想再聽你那些‘榮耀者’的歪理!現在,立刻,從我們眼前消失!看到你就覺得更熱更煩!”
一時間,男性方麵的代表田訓,女性方麵的代表寒春、林香、趙柳,幾乎形成了統一的戰線。他們的目光,或憤怒,或失望,或冰冷,或銳利,齊刷刷地聚焦在運費業身上。那無形的壓力,遠比這天氣更為沉重,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緊緊纏繞,讓他那套“榮耀者”的說辭顯得如此可笑和蒼白。
運費業張了張嘴,還想辯解什麼,但在眾人那一致譴責、毫無轉圜餘地的目光下,所有的話語都哽在了喉嚨裡。他肥胖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被一種混合著羞憤、委屈和孤立無援的情緒所取代。他環顧四周,發現竟無一人為他說話,連平日可能為他圓場幾句的耀華興,此刻也無力地癱在地上,閉著眼,顯然不願再理會他。
“哼!你們……你們……”他“你們”了幾聲,終究沒能說出完整的話來。巨大的尷尬和失落淹沒了他。最終,他猛地一跺腳,帶著滿腔的憤懣和不平,轉身推開擋路的一張矮凳,頭也不回地、腳步沉重地朝著宅院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門口,竟是直接離開了南桂城,不知要去往何處。庭院內,隻剩下潮熱的空氣和一番爭執後的寂靜,以及眾人心中那因冰塊耗儘而愈發清晰的燥熱與無奈。
(未完待續,請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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