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煙腳尖一點，一把亮閃閃的飛劍在晨霧裡劃出一道銀光，就像從銀河裡截了一段下來。她往旁邊讓了讓，身上紫霞仙裳的流蘇像蝴蝶翅膀一樣輕輕顫動，每一縷都閃著仙階法寶的光。"坐穩了啊，追夢哥哥。"她說話時帶著化神期修士的靈力，飛劍"唰"地一下就提速了，周圍的雲像揉碎的棉花，被風壓成了絲絲縷縷的白線條。
追夢踩上飛劍的時候，鼻子裡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還有靈霄宗特有的鬆樹味道。下麵的山像黑色的波浪一樣翻滾，靈霄主峰在雲霧裡時隱時現——那山頂上的老建築像趴著的大烏龜，朱紅色的大殿在太陽下透著莊重的光。以前他跟小蘭、小玉沒少在那陡峭的山路上走，現在隻能看見模糊的綠色像流水一樣往後退。
"若煙姐..."他剛想說話，就被迎麵而來的大風嗆得咳了起來。突然想起第一次進山門的時候：小蘭指著"靈霄派"三個字驚歎，睫毛上還沾著逃荒時的土；小玉默默地攥緊他的袖子，手指都因為緊張發白了。那時候他們還是穿得破破爛爛的難民，現在身邊站著化神期的蘇若煙，衣服飄飄欲仙，可偏偏沒了那兩個嘰嘰喳喳的丫頭，還有總是在一旁笑著遞祝福的蘇瑤。
飛劍從任務大殿上麵飛過去時，下麵弟子搶任務卷軸的聲音隱約傳來。追夢盯著牆上掛著的卷軸看——好像又看見小玉拿著高階任務卷軸挑眉看他，眼神裡全是"看我去大殺四方"的自信；小蘭躲在他身後，手指掐算著任務獎勵能換多少靈米，小聲嘀咕的樣子特彆逗；蘇瑤呢，每次他接了煉器任務，她就遞來畫滿墨跡的陣法草圖，指尖沾著炭灰卻笑得眉眼彎彎。
"在想什麼呢？"蘇若煙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任務大殿，眼睛動了動，"是不是想起以前的朋友了？"
追夢沒說話，直到飛劍轉過靈田那邊。早晨的露水讓靈植亮晶晶的，他好像看見小蘭蹲在田埂邊，小心翼翼地給枯萎的靈植輸木係靈力，鼻尖沾著泥卻笑得特彆燦爛；看見小玉為了幫他完成任務，用火球術精準燒雜草，結果被執事長老訓得臉紅；還看見蘇瑤在靈田角落裡種凡間的花草，說"讓靈氣也沾點人間煙火氣"。
"他們...還在靈霄宗嗎？"蘇若煙的聲音輕得像片葉子，帶著試探。她知道他和那三個姑娘的感情，那是刻在骨子裡的生死之交。
飛劍落在主峰平台上，蘇若煙收起飛劍，紫霞仙裳的防禦陣閃過細碎的光。追夢盯著宗門大殿的紅大門看，門口的石獅子還是那麼威風，卻再也映不出三個姑娘打鬨的樣子——小蘭會踮腳摸獅子的毛，小玉假裝凶狠地比劃劍招，蘇瑤就在旁邊笑著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追夢哥哥，"蘇若煙輕輕拉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無極合歡功》的靈力傳過來，"要是想找她們，我陪你去。"她頓了頓，眼神很堅定，"以我化神期的本事，也許能..."
"不用了。"追夢搖搖頭，眼睛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她們是被東荒外麵的化神強者帶走的，咱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啊。"他想起小蘭天真裡藏著堅韌，小玉強勢下裹著溫柔，蘇瑤溫婉中帶著智慧——她們本來就該是飛上天的鳳凰，不該困在他的回憶裡。
走進藏書閣時，角落落滿灰塵的書架讓他停下腳步。好像又看見蘇瑤踮腳給他拿煉器的舊書，頭發上全是灰卻不知道；路過雜物間，仿佛還能聽見小蘭修複符紙時小聲嘀咕，帶著特有的軟糯口音；看見法器閣裡擺著的低級法劍，眼前又閃過小玉第一次握劍的樣子，眼神亮得像星星。
蘇若煙安靜地跟在他後麵，手指悄悄運起靈力，幫他拂掉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就像以前小蘭給他按摩，小玉給他護法，蘇瑤給他溫茶一樣。隻是現在，換成她站在身邊，成了他新的風景。
夜裡，追夢站在核心弟子洞府的露台上。蘇若煙在屋裡煉化法寶，偶爾有靈力波動像琴弦一樣輕輕響。他打開係統麵板，看著蘇若煙的戰力數據，眼前卻浮現出小蘭堆的土牆、小玉放的火球、蘇瑤駕的飛舟。
"狗係統，"他對著晚風小聲說，"你說她們現在在哪兒呢？"
"叮——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根據大數據分析，小蘭、小玉、蘇瑤運氣挺好的，修為漲得很快，現在沒什麼危險。"係統的機械音在腦子裡響起。
追夢苦笑了一下，心想：也許離開對她們來說也是個機會。他關掉麵板，山風帶著靈眼之泉的濕氣吹過來，好像還能聽見三個姑娘的笑聲——小蘭的清脆、小玉的嗔怪、蘇瑤的溫柔，混在一起像一首沒寫完的歌。
不知道什麼時候，蘇若煙把一件披風搭在他肩上，聲音在夜裡軟得像月光："冷不冷？明天我陪你去見宗主，先把靈魂契約的事解決了。等你修到化神期，咱們就離開東荒，去找你的小蘭、小玉、蘇瑤...還有西門雪。"
追夢回頭，看見她眼裡一點雜質都沒有的真誠，忽然覺得，雖然老朋友暫時分開了，但身邊的溫暖從來沒離開過。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靈霄宗北邊的夜色——那裡有他沒完成的十年之約，有他惦記的西門雪，還有三個被其他大陸強者帶走、卻一直住在他心裡的姑娘。
"好。"他輕輕應了一聲，聲音裡有釋然，也有肯定。
月光把兩個人的影子疊在一起，遠處山風穿過鬆林，好像還能聽見小蘭的笑、小玉的嗔怪、蘇瑤的輕聲細語，在靈霄宗的雲霧裡轉來轉去，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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