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哥哥！追夢哥哥！”追夢剛說完他與蘇若煙此次要去鄒城辦事、會在當地稍作停留，便轉頭與係統溝通起來——他正查看係統顯示的宗門住址麵板。外人不知內情，隻當他在凝神思索。李誌強已遣散了大部分下人，隻留了幾個負責用水桶裝水的；蘇若煙見他半晌沒回神，便輕輕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出聲喚道。
“嗯！”追夢這才回過神。他這才想起，自己方才還在跟眾人說召喚永不枯竭泉眼的事。抬眼一看，現場人已走得差不多，隻剩李誌強、身邊的蘇若煙，以及幾個忙著裝水的下人，便開口道：“李叔，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和若煙姐還有事要忙。”
“既然賢侄有事，叔自然不耽擱。”李誌強笑著擺手，“不過剛忙完一場，總得在府裡喝口茶歇會兒再走，不然傳出去，彆人該說我不懂待客了。”
追夢沒再推辭，順著他的話應了聲“好”。目光掃過後院那汪湧著清泉的泉眼，水珠在日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忽然讓他想起當年柳城河邊——李承誌從口鼻裡嗆出的水花，也是這樣碎在陽光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儲物袋邊緣，他忽然對李誌強道：“李叔，等承誌回來，替我告訴他，當年在柳城河邊教他的‘閉氣法’，要是忘了，下次見麵我再教他一遍。”
李誌強聞言一怔，眼眶當即就紅了。哪能忘啊？那天他正在庫房清點新到的貨物，丫鬟哭著跑來說承誌掉河裡了，手裡的賬本“啪”地掉在地上，他連鞋都沒穿好就往河邊衝。趕到時，承誌躺在草席上，小臉青白得像塊凍玉，老大夫正搖著頭勸丫鬟“莫要再折騰”。是追夢撥開圍觀看熱鬨的人，跪在地上按住承誌的胸口，一下下按得極有章法，又俯身用嘴渡氣——當時多少人罵這年輕人“不知禮數”，可就是這“失禮”的法子，讓承誌猛地咳出一大口河水，眼睛眨了眨，活了過來。
“這小子現在都成家了，行事越來越像他爹我，哪還需要什麼閉氣法。”李誌強彆過臉，用袖口蹭了蹭眼角，“不過你的話，他肯定當回事記著。”他轉身對管家吩咐了幾句，不多時，兩個仆役捧著個紅木匣子過來，“這裡麵是些乾糧和傷藥，路上用得上。鄒城那邊旱情也重，你們倆路上萬事小心。”
追夢心裡暗笑：“本少係統空間裡什麼沒有？要是連這些都沒準備，穿越地球一趟豈不是白穿越了？”剛要開口推辭，蘇若煙已笑著接了過來：“多謝李叔，我們一定帶好。”她輕輕碰了碰追夢的手背，眼神裡藏著話——這份心意重的是情分，推了反倒生分。
追夢會意，朝李誌強拱手：“李叔的情，我記著。等處理完鄒城的事，我再帶若煙姐來看您和承誌弟弟。”
歇過片刻離開李府時，日頭已過正午。城門口的守衛見是他們，老遠就掀開了半邊城門。追夢禦起飛劍，蘇若煙挽著他的腰，兩人一道快速飛掠而出。
“剛才你說的‘閉氣法’，就是救承誌的法子？”飛劍掠過乾涸的田埂時，蘇若煙忽然輕聲問。
追夢望著下方裂開的土地，泥土像老人手背的皺紋，深一道淺一道。“算是吧。”他聲音放得很柔，“那時候剛從鄒家村出來，見不得活生生的人就那麼沒了。急中生智瞎琢磨出那個法子，沒想到還真把人救回來了。”
他沒說的是，那其實是穿越前的世界裡，溺水急救的常用法子。這種事沒法解釋，隻好用善意的謊言遮掩。
“原來你們鄒家村那樣的偏遠小村子，竟能出你這樣的奇人。”蘇若煙把臉貼在他背上，聲音帶著笑意，“你看，當年救了承誌，現在又給李城留了泉眼，李叔怕是早把你當福星了。”
追夢笑了笑。腦海裡閃過係統剛提示的功德值，又想起李誌強那句“黃金再多，沒實力守護也沒用”——或許創建鴻蒙道殿，不光是為了自己能在這個世界立足，更是為了能護住這些在意的人。就像此刻，他能給李城留一眼泉；以後若再遇更大的災，他希望自己有能力留下更多生機。
飛劍穿過一片枯黃的蘆葦蕩時，蘇若煙忽然指著下方：“你看！”
蘆葦叢裡藏著個小村落，幾十戶土屋歪歪扭扭，幾個孩子正趴在一口枯井邊，用破碗舀著井底最後一點渾濁的泥水。追夢心念微動，操控飛劍緩緩落了下去。
孩子們見憑空落下兩個修士，嚇得往後縮，手裡的破碗卻攥得更緊了——那是他們今天能找到的唯一水源。
追夢看得心口發沉，當即對係統道：“消耗10萬積分，兌換一口1級泉眼。”
係統麵板上的積分從兩億九千九百九十萬跳到兩億九千九百八十萬，他心道：“能換點天道功德就值。”為了不引起騷動，他直接將泉眼投進了枯井。
“咕嘟——”井底立刻傳來聲響，清冽的泉水順著井壁湧上來，漫過井沿，順著田埂流進乾裂的土地。一個老嫗拄著拐杖挪出來，看清井水時，渾濁的眼睛裡滾出淚來，對著兩人就要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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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去鄒城，剛好路過。”追夢連忙扶住她，“真要謝，就好好守著這口井，等秋收了多種些糧食，日子總能好起來。”
老嫗連連點頭，從懷裡掏出個用布包了三層的東西，硬塞到蘇若煙手裡——是半塊已經發硬的麥餅。蘇若煙沒拒絕，指尖凝出一絲靈力將麥餅溫軟，又遞回去：“您留著，我們不餓。”
“叮，宿主施善積德，獲得天道功德10。”
“叮，宿主施善積德，獲得天道功德12。”
聽著係統提示音，追夢心裡稍暖：“果然是淳樸人，這份感恩比什麼都實在。”
禦劍再飛時，蘇若煙指尖還沾著麥餅的麥香。她忽然笑道：“追夢哥哥，你說咱們這算不算‘行俠仗義’？”
追夢望著前方漸漸清晰的鄒城輪廓——城牆是鋼筋水泥鑄就的，比李城的土磚城牆高大許多，透著一股規整的氣勢。“算吧。”他握緊了蘇若煙的手，“等鴻蒙道殿立起來，咱們要讓更多地方有泉水、有糧食，再不用看著孩子搶泥水喝。”這念頭並非憑空而起，從李城的泉眼到剛才的小村落，他越來越清楚自己想做什麼。
蘇若煙應了一聲，忽然指著鄒城城門：“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人在等咱們？”
追夢抬眼望去，城門下果然站著個穿粗布衣的白胡子老人，手裡拎著一壺酒，正望著遠方出神。看清那眉眼時，追夢心裡猛地一沉——是楊可可的爺爺楊成。2年前，他帶可可離開時，曾拍著胸脯跟楊成保證“一定護她周全”，如今卻隻剩自己回來，連句“她很好”都沒法說。
飛劍慢慢靠近，楊成也看清了來人，當即扔掉酒壺，手一揚召出自己的飛劍，踩著劍就朝他們衝過來，隔著老遠就急聲問：“追夢小子！你可算回來了！可可呢？可可怎麼沒跟你一起？”
追夢喉結動了動，低聲道：“楊老前輩，2年前清玄仙尊秘境開啟，引來不少外大陸的化神強者，場麵太亂，我和可可她們走散了。”
追夢不敢說，包括楊可可在內的幾女，都被那些化神期以上的強者強行擼走了，隻能換種方式說。
楊成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他知道那秘境的凶險，外大陸強者齊聚的場麵，彆說一個小輩，就是他這把年紀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沉默片刻，他歎了口氣：“罷了，能活著就好。她性子倔，說不定自己找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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