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間門前,許思禮輕輕敲了敲門。
嶼茉提著兩個紙袋子,提溜著眼珠子,好奇的看著大門。
五樓,似乎隻有這一個房間裡有人。
很安靜。
如果是晚上過來的話,甚至還有些可怕。
許思禮敲了好一陣子後,房間裡的人才輕輕的打開了一點門縫。而當門縫裡的那個人適應了外麵的光線,抬頭看到許思禮的那張臉後,立刻推開大門,一下子撲到許思禮的身上。
“許哥哥!”
聲音很明顯的是個小女孩發出的。
嶼茉收回視線,就看到了一個頭發雜亂的,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孩幾乎是跪著撲在許思禮的懷裡。回應那小女孩的,則是許思禮單膝跪地後的擁抱。
小腦袋放在許思禮的肩上,一睜眼,便看到了嶼茉。那小女孩的態度瞬間就又變得冷漠了。
雖然這是她的態度,但嶼茉完全不在意。反倒是在親眼看到那小女孩蒼白瘦弱的小臉蛋後,嶼茉腦子裡的困惑,變得更大了。
“你是誰?”
在許思把那女生送回輪椅上安穩的坐著之後,她的第一個問題,赫然就是質問。
其對象,毫無疑問的,是嶼茉。
看著她身下的輪椅,再稍稍回想方才在電梯裡,劉叔兩人的說的那些話......嶼茉的腦子裡,已經有了大致的雛形。
“你好,小妹妹。我叫嶼茉。和你的許哥哥是普通的上下級同事關係,今天來這裡是工作呢。請問,你的爸爸在家嗎?”
嶼茉的語氣已經儘可能的柔和了。尤其是看著大輪椅上那女生根本坐不全的極致反差,讓她也實實在在的有些心疼。
可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那女孩立刻垂著頭,咬著下唇,雙拳也緩緩握緊。
好在許思禮立刻上前安慰那女生,同時對嶼茉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問了。當然,儘管不明所以,但自己確實是辦了件壞事來著。嶼茉也隻好尷尬的手足無措,至少提著兩個紙袋子站在原地,像個門神似的。
“好了好了。我們今天是來看看你的。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嗎?”
許思禮溫柔的握住那女生纖細到有些骨感的手,溫聲細語的安撫著她躁動的情緒。
而那女生很顯然的非常吃許思禮的這一套,沒過多久氣就消了。不過她在消氣之後,還是沒好氣的冷冷瞪了嶼茉一眼,立刻退回房間裡,啪的一聲,重重把門關上。
“.........總監...我,說錯什麼了嗎?感覺...她對我的惡意有點......太大了?”
嶼茉試探性的詢問著。她可不想無緣無故的就得罪了什麼人,而且還是自己這麼第一次出差,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領導麵前。
“嗯......之前確實忘了給你補充。這個工廠在她父親接手之後,就做的是毛絨玩具,拚接積木之類的玩具。”
“原本其實還好,因為那個時候國內生產力有限,她的父親做玩具也確實賺了不少的錢。員工規模也越做越大。可是......”
許思禮轉身,走到走廊邊緣撐著陽台,沉沉的吐出一口氣。
“時代變化得太快了,這座工廠裡的玩具,也逐漸的賣不出去了。生意越來越差,員工們走的也越來越多了。然後在有一天,這個玩具工廠失火了。”
“當時,是一個新人刑警來查的案子。但在反複的排查之後,所有線索都斷定了是機械老化導致的故事。再加上做的是積木和毛絨玩具的生意,火勢很迅速也很大。在消防抵達之後,已經於事無補了。”
“就是這場火災,奪走了她的父親,母親。所以啊,你剛剛看似普通的問候,其實就已經插到彆人心窩子裡去了。”
許思禮轉過頭看著或許已經在暗罵自己該死的嶼茉,臉上的表情儼然是一副無語的狀態。
“雖然她還有個姐姐,但是在那之後,她的姐姐也幾乎再也沒有回來過。而她呢,也一直沒有走出失去父母的陰影裡。久而久之的,她就從內心,封閉自我,隔絕全世界了。你看,就連這個廠子裡的老員工們都不敢到五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