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她曾經一度想過輕生。當時負責照顧她的陳姨收走了所有的尖銳物品,片刻不離白蘇的身邊,但她還是數次嘗試過輕生。後來可能是覺得自己再做出任何一種過激行為都會給周圍人帶來負擔,就直接把自己鎖在了頂樓,隔絕世界,一個人待著。”
“也就是我時不時的會抽空去看看她,她才肯每天按時按點的吃點東西。”
顧知常聽著許思禮的補充,也隨著話語淺顯的了解了當事人白蘇的大致心理情況。接著,他便陷入了一陣沉默......
沉默,不是因為無法理解,不可思考。
而是一種巧合,或者說......
所有因為佩戴了超夢後陷入植物人,以及陷入各種精神疾病的人裡,都有一段在外人看來能被分類到“悲慘”的過往人生。
‘興許不是超夢導致的精神疾病事故,而是......有些人就不應該再對他們提起回憶了。’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她選擇了留在回憶裡。就算是做夢,也比現實要好。’
‘.........’
腦海裡,嶼茉昨晚說的話語一遍又一遍的衝擊著他的思維皮層。
那柔軟的聲音沒有決絕果斷,也沒有悲憫哀歎,有的隻是事不關己的理性敘述......
“我問個問題......”
儘管他再不怎麼相信,儘管他這次陪著嶼茉來這裡隻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投機取巧,但......他想要一個答案————
“人的意識,能夠改變她未來的一生嗎?”
顧知常的眼裡,一如既往的深邃,就像他以前辦案子時一樣,仿佛對世界的任何都不感興趣。隻有,當自己想要的答案從對方嘴裡吐出的那一刻,才會重新添上他缺失的色彩。
而答案......
“...我不知道。興許答案,隻有在嶼茉身上才能得到解答吧。畢竟,她在白蘇的夢裡,待了很久很久......”
也被他等了出來。
而答案,不出所料的,事關嶼茉。
既然答案的範圍已經提取出來了,那現在,就算是打擾到兩位女士的私人時間,那他也不介意當這麼一個流氓。
不過,當他自顧自的推開房門後,卻看到了那個被稱之為“答案”的丫頭,此刻正躺在椅子上,酣睡著.......
“白蘇?”
現實不過顧知常推開大門的時間,嶼茉卻已經在夢裡找了好一陣子,這才找到了依然坐在輪椅上,看著一片廢墟的白蘇。
“白蘇...?”
嶼茉走近,反複確認了是那個選擇留在夢裡的白蘇後,她才放下了心。
與此同時,輪椅上的女孩,也終於有了回應。
“嗯......”
聲音慵懶,對陌生人的問候,很少有人會用這樣的語氣作為回應。而且現在,她貌似也並不排斥自己擅自的闖入她的夢裡。
“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當然記得。唯一一個沒有對我說謊,幫我想起家人們許願內容的姐姐。我不會忘記的。”
女孩沉默了很久,雖然是做出對嶼茉的回應,但她卻始終沒有轉過身來看她。
但嶼茉是親身體驗過那種被否定存在的感覺,隻要對方沒有強烈的抗拒欲望,那也就說明了一切都還有轉機。
“之前在這裡,看的都是工廠開業,你也還很小很可愛的時候。怎麼現在卻是火災後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