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啥?”
她剛剛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雖然大概是沒聽錯,但她還是擺出一個無法理解的表情,抬著頭看向顧知常那平淡如常的臉。
......果然沒什麼表情。
“我說,你要不要來我家裡住。”
“啊————?”
好嘛,嶼茉這下子確定了,顧知常大概是真的閒的沒朋友。還以為是口誤,沒想到是真的寂寞了。
“你有什麼目的嗎?怎麼突然叫我搬過去,難不成你私人時間閒起來不找人玩就沒法過了?還是說......”
嶼茉隨即低著頭,看了看自己被裹在衣擺下的纖細雙腿,猛地抬起那雙布滿冰霜的凝視目光,死死盯著顧知常,腳步也極其不自然的退了一下。
“你總不能真是寂寞了吧?”
顧知常沒有說話,那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也終於是抽了出來,煩悶至極的撓了撓頭發,像極了那種說錯了話但不知道該怎麼找補的小孩。直到嶼茉再次開口說話,顧知常的不自然舉措才逐漸恢複。
“不了不了。我這邊都已經和房東談好了的,突然今晚這麼一爽約,對我對他也都不好。”
嶼茉伸手拿過自己的手機,嫌臟似的捏著衣袖用力擦了擦,幅度誇張到顧知常都有些不開心時,她抬眼嘿嘿笑了笑:
“再說了,你那房子不是得留著給你和未來老婆住的?年紀也不小了,萬一你哪天走對眼了,然後女方在你家裡看到我了,那多尷尬。對你私生活也不好。”
“再說了,我想要的是一個人安安靜靜,才不想從那個合租房轉身又和你住了,那不是完全沒有任何區彆?你是不知道,我從小到大一直最想要的,就是能有一個隻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的私密空間。”
嶼茉抱著手機,嘴角的笑卻仿佛像是置身於那隻屬於她自己的小世界裡,但很快,嶼茉就回過神來,衝著顧知常抬了抬鼻尖,笑道————
“清楚了沒,老顧。”
顧知常略微低著頭,眼前那小姑娘的一舉一動都毫無例外的落入他的眼底。
可落入人群中的她是那樣的嬌小,儘管個子在女孩子群體中屬於中上等,但那厚重的圍巾,外套,都仿佛代替了這個丫頭的心理防線,抵禦了外界的所有侵蝕。
這當然是好事,小姑娘有了能一個人在上海獨立生活的可能性。
可......
那單純的笑臉,略顯俏皮的表情,誇張到浮誇且隻為了惹自己不悅的舉動,都仿佛一支羽毛筆,輕輕撩撥著他的心臟。
“是嘛......既然你這麼想的,那就這樣了唄。我隻是想著可以給你租金弄便宜點,以後找你吃飯的時候能更方便。而且離你們公司也挺近的,可惜啊,不領情就算了。”
他聳了聳肩,本就是唐突之下的有感而發,既然被拒絕了,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隻是.......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這番說辭,像極了被拒絕之後的保留餘地。
“嘁.......那你不早點說...”
最後那句話非常小聲,兩人幾乎能感到對方的呼吸,可那小小的嘟囔也隻有她自己能聽到。
“你說什麼?沒聽清。”
“沒事~~~你那房子最好還是彆輕易讓彆人住進去,那可是對你未來女主人的褻瀆啊。”
嶼茉笑著,毫無心機的笑,滿臉的揶揄與調侃。
顧知常不為所動,他當然能聽出這小妮子的言外之意,可他就是生性不愛笑。更何況是在她的麵前。
“那隻是我的個人公寓,還不算是我的婚房。所以你說的那些,可以統一當做是你的個人意淫了。啊,那個是你打的車嗎?”
一輛白色的比亞迪汽車穩穩的停在兩人身邊,嶼茉低頭對了對車牌號,輕快的點點頭。
“是哦,剛剛看還有挺長距離的,沒想到這麼快。那我走了,意淫就意淫吧,誰叫我家貧呢,想象力跟不上你們的實際資產水平。”
嶼茉提步,準備打開車門的一瞬間,顧知常卻率先幫她做了這一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