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離開的時候,許思禮也一直都在嶼茉的身邊。
可站在她前麵也擋不住那些指定要嶼茉來陪著喝酒的人的命令,所以,酒局真正散場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淩晨的一點多。
許思禮把眾人都送上專車或者的車後,最後才為嶼茉叫了一輛女司機的車送她回去。
車上時,嶼茉腦袋昏昏沉沉的,雖然很困,但腦子卻很清楚。
降下窗戶,夜上海的風湧入車內,嶼茉隻覺得渾身一顫。酒喝得太多,整個人現在抖得像個蛻了毛的北極熊。
時隔不知道多少個小時後,嶼茉再次打開手機,微信上有三條消息,分彆來自三個不同的人。
嶼茉顫抖著調高了亮度,眯著眼睛反複確認了時間後,最晚給自己發來信息的時間,也已經是四個小時前的事情了。
為首的消息,是父親發來的問候。
嶼茉的眼睛已經有些看不清文字了,腦海裡倒是很快就繪製出父親那嚴厲古板的模樣了。
文字很簡單————
聽你哥說,今年不打算回家過年嗎?
這段話,嶼茉看了好一陣子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認出,明明每個字都認識,可連在一起後,她竟有好一段時間沒能理解是什麼意思。
可就算理解了又怎樣呢?
她和父親的交流,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問候,回答,然後結束對話。
好在至少他們還惦記著自己,這就已經算是好事了。
興許是沿著江邊吧,黃浦江的風吹的嶼茉終於是忍不住的拍停了司機,要了條垃圾袋後直接吐了出來。直到抬起頭時,滿臉的生理淚水,看起來像是被誰糟蹋了似的。
回到熟悉的小區樓下,嶼茉搖晃著腳步,按著自己劇烈發脹的太陽穴,全程自言自語的爬上了樓。
準確來說,坐錯了電梯,按鈕按在她家樓下一層,熟悉的走到同樣的位置,她按指紋,輸密碼,甚至是拿鑰匙開鎖都壓根開不了門,折騰了好一陣子後,這丫頭差點哭出來。
好在原本那戶人家被嶼茉這死動靜弄醒了,原本怒氣衝衝的想要罵人,打開門卻是一個醉的幾乎不省人事的女孩子坐在地板上,抬著手裡的鑰匙哭,嘴裡一直嘟囔著“回不了家了”。
聲音不大,但那小臉蛋梨花帶雨的,就算不是自家閨女也難免的泛起同情心來,被女主人攙扶著送回了嶼茉組的那個家。
事後,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有哭過。
她隻記得自己被送上車,然後在家裡走了很大很大一圈,然後就沒了。
儘管那對情侶都說昨晚嶼茉哭的很可憐,甚至還分出了他們本來想慶祝的生日蛋糕給她吃,但嶼茉還是不信。她堅信自己酒量很好,更不會像個姑娘一樣哭唧唧的。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第二天中午十一點,嶼茉生物鐘徹底失靈,醒來的時候感受到的不是刺眼的陽光,難熬的饑餓,而是腦袋那宛如被砸了一塊大石頭的刺痛感。
花了好一陣子,她的頭痛才被腎上腺素稍稍壓製,但就這,已經足夠讓嶼茉流出個滿頭大汗了。
克服掉一切的艱難後,嶼茉第一時間給許思禮發去了感謝。
一個合格的牛馬人該做的事。
然後,她躺在床上,笨拙的翻了個身,把被子夾在兩腿中間,翻看著昨天自己還沒有看完的消息。
自然,都不是那種迫切需要得到自己回複的消息,而是分享。
白小野和她妹妹的關係似乎變好了些,昨晚發的照片裡,她和白蘇正坐在回玩具工廠的班車上,坐在一起的,穿的也是閨蜜同款。
嶼茉嘴角泛起笑意,隨即稍稍的嘴貧,祝福了一下。
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當然沒時間去特意照看白蘇的事情。不過既然正在好轉了,那也確實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了。
僅僅是開心,嶼茉的太陽穴就又開始一抽一抽的疼痛,搞的她不得不放下手機,繼續開始她自己那粗糙至極的按摩手法。
大概,昨天喝的還是太多太多了吧。
嶼茉下地,穿上拖鞋打算出去盛水喝,可還不等她邁步,電話鈴聲就隨之響起,又是刺激得她一陣頭疼。
“昨天你陪公司的人喝酒去了?”
嶼茉都還沒看清是誰。她隻是單純被這個鈴聲吵得頭疼,物理意義上的頭疼,現在脾氣是一點也不好,更彆說現在突然冒出一句質問的話來,她立刻就是情緒上湧。
“你是誰啊?大早上的吵什麼啊。”
“......昨天你喝了多少,誰送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