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茉想問的有很多,關於米熱,關於哈裡克壓根不想離開這裡的理由。
身為一個剛剛進入社會的離職社畜,她當然是希望小家夥能出去多看看,大不了未來再回來就是了。隻是這個小鬼隻一個勁的搖頭,理由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現在,比起哈裡克的理由,或許米熱的態度才是關鍵吧。
“你是說,從你記事開始,他就一直督促你學習嗎?那你們的父母呢?”
“嗯。。。我沒有父母哦。”
“啊?”
嶼茉瞬間愣住了,因為驚訝而變化的麵孔,連帶著墨鏡都滑了下來,露出她那副有些滑稽的麵容。
“啊,不對,我的意思是......我爸爸媽媽早就走了,現在就隻有哥哥在。”
這找補得,嶼茉更困惑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父母都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一直都是你哥哥拉扯你長大到現在?”
“對,也不全對。姐姐你猜對了一半,是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媽媽......我沒太多印象,但哥哥說她去你們那邊的城市上班了,每個月都會給我們打錢。”
“但......我知道,哥哥是騙我的。這麼多年,都是哥哥一個人在工作,根本就沒有收到媽媽的一分錢。也就是說......媽媽可能是不要我們了......”
“所以如果我以後也走了,那這裡豈不是隻有我哥一個人了?他一定會覺得寂寞的吧?”
好吧,好像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也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所以這就是你的理由?”
哈裡克點點頭,依舊抬著頭看著嶼茉,隻不過他的笑容在不知不覺間就消失了。
“隻不過,媽媽在我還不記事的時候就走了,我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馬奶奶說她在外麵攢錢,等攢夠了就回來給我們修彆墅,可其他的叔叔嬸嬸好像不這麼看。”
“那不像是單純外出上班,然後忘了家的樣子。就連我的班主任老師都不怎麼提起她.......”
哈裡克走過嶼茉的肩,邁著順拐的大步往前走,嶼茉想了想,摘下墨鏡掛在胸口,跟上。
“哥哥也不怎麼提起她,我甚至有好多次都以為沒有媽媽在是很正常的。可是,明明小枝都有很愛她的媽媽,每天上學的時候她都有媽媽做的麵包當午餐點心,而且那些在果園裡上班的大叔們,都有他們的媽媽做午餐帶去上班。”
“然後呢,就在他們有一次喝醉了酒,幾個大肚子家夥吹牛的時候就嘴沒把門似的說漏了嘴。”
“說了........”
嶼茉的臉上依然上那副平靜溫和的神色,但她卻聯想起那一天自己迷路時,行李箱輪子被磕壞時,搭著順風便車時,米熱的笑容卻是那樣的開朗。
開朗到讓人懷疑他是哪家大牧場的獨子,可就算退幾步,嶼茉也沒想過.....
然後,她搖搖頭,笑容中多了一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來,顧先生,喝點涼茶吧。一直吹著空調可不健康,來偶爾曬曬太陽,喝點茶多好。”
米熱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打攪了顧知常的思緒,他一抬頭,便看見民宿外的石板路中央多了一套老舊的複古桌椅,一柄綠色的大傘支在頭上,還有一套有著不錯雕刻痕跡的掉色茶具,燒了些熱水擺在桌上。
“......”
顧知常好奇的先開門簾出去,坐在米熱身邊時,他才發現那套茶具似乎是專為自己準備的,而米熱和民宿老板則是人手一個大啤酒杯,裡麵裝著不知道是什麼茶葉。
“畢竟好東西都用去裝飾客房了,也不好把東西搬出來我們自己用。可惜沒有多好的茶,隻能麻煩您將就將就了。”
有嶼茉在的時候,顧知常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喜歡安靜的清淨男,會給人一種很好相處的親近感;可一旦茉丫頭不在身邊,他可完全沒多大心思隨便擺著個笑臉做自己的事情。
而且他的衣服就算是不懂行的也能感覺出來很名貴,就算不是有權的,那也得是個有錢的主兒,自然招待起來就會格外的注意一些。
當然,這些顧知常似乎都毫無察覺,或者說他早就無所謂了。
“沒必要這樣專門招待我的,看你們都用大杯子,我用小茶盞這反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哎,其實這是我們店裡的規矩吧,那些啤酒杯都是我們招待鄉親鄰居的,所以也不分什麼杯子,但客人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