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裡這是第二次她提著那麼多的東西回家,儘管是打車一路到家的,但她還是累得夠嗆。
大概隻是因為氣溫的緣故吧,短短提著袋子走回家的一百來米就熱的她頭暈眼花。
可一回到家,嶼茉一彎腰,還沒等購物袋落地,她就看到老爸那萬年不變的款型皮鞋已經是板板正正的放在鞋櫃上了......
房間裡,一片安靜,張雅自然也是看見了老公的鞋。
然後,她輕輕拍了拍閨女的肩,靜靜安撫這丫頭此刻絕對非常躁動的心:“放心吧,有我呢,你現在聯係一下昨天送你來的顧知常吧,有他在情況應該能更好一些。”
嶼茉哼了一聲,心裡有些沒底,依然躲在玄關處悄悄打通了顧知常的電話。
客廳裡並沒有男人的身影,卻似乎能聽見一些水聲。張雅換好鞋,循著水聲回了臥室,儘管隔著幾層厚玻璃和水聲,也還是能聽到男人那跑調走心的哼哼聲。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是換上了衣服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臥室梳妝鏡前的老婆。
“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沒聽到。”
“唱歌呢,哪能聽到我開門的聲音。”
這段時間已經長到整妝都能卸掉了,但張雅沒有卸妝,依然是一副美人妝的樣子,安靜的看著男人。
“開心嘛,競標拍到了。後邊的工程隊總算沒空著了。要不是你昨天的電話,我現在可能都還在和他們喝酒。嗬嗬嗬。”
男人擦著頭發出來,儘管聲音還很疲憊,但也是個頭發茂密,身材勻稱的中年男人,或許如果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標準的poo衫,而是其他的什麼白襯衫,興許看起來他還能更年輕一些。
“那嶼茉是有什麼事情啊,昨天那麼著急的要我回來。我還特地推脫了兩場酒局呢。”
“哦,孩子的事沒你那幾場酒局重要?”
“嘖,你這什麼話。後麵再請他們吃頓飯就行的事。說吧,那孩子出什麼大事了。總不能是在外麵給彆個女娃的肚子搞大了吧。”
“......你就不能盼著你孩子點好啊?”
“好了好了好啦,我不說了,你說你說。”
男人隨手將毛巾卷好,走到衣櫃的鏡子前有模有樣的打量起自己來,那在意的程度比起青春期的少年來也不算差。
儘管這對夫妻之間的氛圍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互嗆,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張雅猶豫了好久,像是在思考該如何說出口能讓他接受得更加順利一樣,在反複糾結,短暫而漫長的等待後,她緩緩開口————
“當初我懷嶼茉的時候,我記得是在縣裡的醫院對吧?”
“。。。?嗯,是。那會我們回家看爸媽嘛。明明距預產期還有兩個月,結果你早產了。嗯.....怎麼了嗎?”
聽著老公過了二十幾年還能記得這些事,張雅的神情也緩和了一些,這才起身走近他,接過了他手裡又被折成方塊的毛巾。
“所以,我現在就在想,是不是那個時候我們都沒太注意,還是縣裡的醫院設備不夠先進啊。”
男人看著麵前幾乎快十年沒有塗過口紅的妻子的模樣,一時間竟感到有些陌生?
“那會不是在看你嘛,虛弱成那個樣子了我肯定是一直都看著你的。嶼茉那會就是交給爸媽去看著的。怎麼現在突然說這個,難不成...?”
“所以說啊,我才覺得是不是我們以前都沒怎麼關注過嶼茉的身體。”
“.....?什麼意思?他從小到大也沒生過什麼大病啊,感冒吃藥發燒打針的,這不就夠了嗎。”
“額...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我們從小就給嶼茉養錯了?”
聽到這句話後,男人臉上困惑變得更沉了,也壓根沒有任何可以值得思考的線索。就硬生生的,懵了。
還好張雅也不賣關子了,她拍拍手,露出一個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期待著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