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乎在那一天迎來陽光後,停了。
那拖延得並不算久的拆遷工作終於是浩浩蕩蕩的入駐了,想必在幾年後,那片老舊的小區就會變成迎來無限生機的商業園區。
沒有太多的變化,在那之後,有所歸宿不再流離的劉離依然保持著兩天一條視頻的更新頻率,自然得就像以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不過事情了了,顧知常也就沒有了時間去看看他新找到的“凶宅”,埋頭跟進著案子,近乎執著。
隻是他不怎麼加班,每天總會提前半個小時離開大樓,準時準點的出現在市中心一家遊戲的樓下,等著人群裡的某個人。
嶼茉,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生氣了,當然對顧知常也沒多少好氣。
而顧知常也知道這妮子在糾結什麼,倒也不在意,依舊隻是迎過去牽著她手,接她下班。
“今天怎麼也不高興?上班受氣了?”
捧著嶼茉冷冰冰的雙手,顧知常朝著那纖細的掌心哈氣,不消片刻,她的掌心便變得濕潤了。
“沒有啊,我很高興你看不出來?”
“很高興?那你笑一個我看看。”
顧知常戳了戳她的臉,公共場合裡,她還是放不開,呼的收回了手,領著顧知常往前走。
那幾乎稱得上是迅捷的腳步,幾乎都已經把她心情不好的事實砸在他臉上了。
畢竟他腦袋上還盯著張雅女士的考核,所以可不能讓小姑娘帶著這樣怨氣沉沉的臉回家去。這段時間他雖然不能去嶼茉的家,但還是能在接她下班的閒聊裡能問出每個周末,張雅女士都會去她小女兒的家裡玩上一天。
如果不知道玩些什麼,那她就會帶上米飯,那隻短腿狸花貓去。
而今天,恰好就是周末。
“周末不加班把,我帶你去玩玩。”
嶼茉瞥了他一眼,想了一會後,她才慢下了腳步,點點頭。
但因為嶼茉心情不好,他也不是什麼情場高手,就安靜的跟在她身後,陪著她慢慢散步。
該說是難得出來透透氣散步嗎,這下班高峰期時在大橋上走走,聽著車流疾馳而過的風聲,竟有些該死的愜意。
如果能永遠都像這樣和嶼茉一起下班一起生活那該多好,就算是在大雪天裡受著凍或許也不錯呢。反正這姑娘現在給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像個減過肥的小雪人。
想一想,如果我們四十多歲的時候還能這樣一起互相陪伴著下班,生活,那該是多麼簡單而又幸福的生活啊?
直到顧知常從自己的幻想裡醒來時,兩人就已經在小區的門口了。
嶼茉沉默了許久,突然轉身,抬頭看著多了些胡須,變得比昨天更憔悴了些的顧知常,伸手一拳,敲在他的左胸口。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玩?怎麼跟著我回家啦?”
“去你家裡不就是玩嗎。我都多久沒去過了。”
嶼茉詫異的抬眼一笑,竟不知為何的抬手碰了碰他下巴的胡須,有些粗糙,但似乎還挺解壓的。
“怎麼今天突然不怕我媽來查崗了?要是被她知道你沒經過允許就跑到我家來,可能會被打斷雙腿的哦。”
“我又不過夜,給你做頓好吃的,晚點再回去不就好了。”
“哦,又那麼晚回去,那多不安全。”
嶼茉背著雙手墊著腳尖後退,嘴角帶著些許大叔般猥瑣的笑意,隻是垂在她腦後的長發實在輕盈,就算是笑得猥瑣,也隻會讓人覺得可愛。
“不會很晚的,我陪你一會就走。”
“哦......”
當然的,嶼茉突然就又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