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丁勝而言,場上其他人對那聲音並不敏感,故而反應也比丁勝稍慢了些,但那慘烈的慘叫聲終究還是難以令人忽視,場上之人的目光皆是不由在丁勝之後循聲看了過去,這一眼,便看到了千秋山莊那六名弟子的淒慘模樣。
血泊之中,未死之人還在翻動,又因疼痛而徹底昏死了過去,場麵觸目驚心。
見狀,眾人心中猛地一緊,原本激昂高漲的戰意瞬間一滯,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之前被戰鬥的熱血衝昏的頭腦,此刻也在這殘酷的現實麵前迅速冷靜下來。
眾人的第一反應與丁勝幾乎如出一轍,被驚疑所充斥,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六名弟子會落得這般下場,說好的陣法保護機製呢?怎麼沒有生效。
然而,與滿心自責和悔恨的丁勝不同,其他眾人心中更多的是湧起了一股恐慌。渾天大陣該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眼下那千秋山莊的六人隻是一場偶然,還是說,渾天大陣的保護機製徹底失效了。
若是渾天大陣的保護機製失效,那麼,要是繼續這樣毫無顧忌地廝殺下去,千秋山莊那幾名弟子此刻的悲慘遭遇,極有可能就會降臨到他們自己頭上。
沒有人願意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這種恐慌一旦在心中滋生,便如同藤蔓般迅速蔓延,使得他們出招時都不自覺地弱了幾分力道。
宗門弟子雖然最後也都要與妖魔進行生死搏殺,但這也不是現在,按照一般宗門培養弟子的管理,九品修為的弟子即便出去參與剿滅妖魔的活動,也都有六七品的弟子進行壓陣,如今這樣沒有任何庇護措施的生死搏殺,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太突然了。
那些來自鎮妖司的斬妖力士情況稍好一些。平日裡,執行任務時與妖魔真刀真槍的搏殺,就過著在刀劍上舔血的日子,對於生死搏殺早已司空見慣。
雖然同樣畏懼死亡,但相較於其他宗門的弟子,斬妖力士麵對死亡的態度要坦然許多。可即便如此,從他們緊緊握住武器、關節都微微泛白的手上,還是能夠明顯看出,此時此刻這些斬妖力士的內心也並不平靜。
渾天大陣之外,演武場上,氣氛凝重得仿佛能讓人窒息。一眾宗門高層緊緊盯著光幕,看著光幕中所呈現出的情況,眼中紛紛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陰霾。
其中丁秋子的臉色尤為難看,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夜空,仿佛能滴下水來。
其實,當郭淩霄告知眾人渾天大陣已脫離掌控的那一刻,丁秋子心中便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意識到留在陣法中的弟子們此次恐怕凶多吉少。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第一個遭遇不幸的,竟然是他們千秋山莊的弟子。
“郭千戶,怎麼樣,重新獲取陣法的掌控權了嗎?”終於,有人率先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與擔憂,忍不住開口,對著郭淩霄詢問起關於重新掌控渾天大陣的進程。
眾人的目光如炬,齊刷刷地聚焦在郭淩霄身上,那目光中夾雜著焦急、期待與質問。
郭淩霄的麵色愈發難看,嘴唇被他咬得泛白,額頭上密密麻麻地沁出了汗珠,順著臉頰不斷滾落,雙手有些顫抖地撥弄著麵前那混亂不堪的陣盤,神色間滿是焦慮與疲憊。
麵對眾人的詢問,郭淩霄終究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這其中的情況比我預想的要複雜得多,我正在全力嘗試……”
郭淩霄心裡十分清楚,對於各大門派而言,門下傑出弟子的死亡其實也並非完全不能接受的,在與妖魔的長期鬥爭中,他們本就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但他們絕對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死去,死在渾天大陣裡的試煉裡,這些弟子即便要死,也應該死在與外界妖魔的激烈搏殺中。
“郭千戶,能否先想辦法傳音進去,讓裡麵的弟子住手。”狼王看著光幕中千秋山莊六名弟子的慘狀,不禁微微蹙眉,眼中帶著濃濃的擔憂之色,深知再這樣下去,陣中的弟子們將會麵臨更大的危險。
不過,明眼人都知道,狼王這顯然是在擔心江破月這個還沒有入門的親傳弟子。
如今江破月可是還被困在那條黑蛇妖的天淵蛇衍術之中,對於江破月是否有能力勝過那七品黑蛇妖,說實話,狼王的心中一點底都沒有,眼下渾天大陣的保護機製又壞了,他是真的有些擔心,自己所看重的這個關門弟子死在了裡麵。
若是江破月真的死了,狼王感覺自己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找到這麼完美的衣缽傳人了。
“如果能讓他們停戰的話,有著那兩條七品蛇妖配合著他們幾個九品極境,應該足以應對眼下這座大陣所有的危機了。”聽到狼王的話,滴血劍輕撫著胡須,認可地點了點頭。
對此,郭淩霄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苦澀的苦笑,傳音進去,難道他不想這麼做嗎?如果可以的話,他早就傳音進去,讓弟子們停止爭鬥。不是他不想,是他根本就做不到。若是想要陣內的眾人停戰,那隻能是靠裡麵的眾宗門弟子自發組織了。
多次嘗試重新與渾天大陣建立聯係,均以失敗告終,又嘗試破陣,同樣無功而返。郭淩霄的眸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了那代表著楚易所在位置的光幕上。
當初,郭淩霄還滿心擔憂楚易會過度吞噬陣法中的怨鬼之力,進而影響到陣法的平衡,可此時此刻,這種擔憂早已被另一種強烈的期盼所取代。他滿心隻希望楚易能夠加快吸收的速度,儘早從內部瓦解這座失控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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