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居然直接拒絕了。”
王沁雅咬著肉乾的動作陡然一頓,下意識用虎牙磨了磨下唇。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動怒的前兆,這個平日裡看似不著調的虎妞,實則把宗門名譽看得比誰都重要,江破月這番拒絕,無論有意無意,都已打了狼王的臉,打了荒獸宗的臉,這是王沁雅萬萬不能容忍的。
狼王同樣愣住了。在他的預想中,江破月應該感激涕零地抓住這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就算再矜持,不感恩戴德,那也絕不該拒絕才對,可眼前的這小子卻是真不識好歹地拒絕了。
臉上的笑意瞬間凝結,一股磅礴的威壓從狼王的身上升起,朝著江破月傾瀉而去:“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狼王先前對於江破月的溫和,隻不過是他對江破月起了愛才之心罷了,這可不代表著狼王就好脾氣,若是將狼王當作一名和藹的大叔,那就大錯特錯了。狼王之名可不是捧出來的,而是殺出來的,是踩著無數妖魔骸骨所鑄就的。
此刻江破月公然的拒絕,這對堂堂荒獸宗狼王而言,無異於當眾被扇了一記耳光,是赤裸裸的羞辱。
磅礴威壓如實質般壓在江破月身上,江破月隻感覺一瞬間五臟六腑都被無形巨手攥緊,雙腿像是被灌了鉛,胸悶得幾乎喘不過氣,每一次呼吸都會帶著鐵鏽味,身形也有些搖搖欲墜起來,可即便如此,江破月依舊死死咬著牙關,沒有任何鬆口的意思。
不過狼王也並沒有進一步發作,也不知道是忌憚邊上的郭淩霄會出手阻止,還是不想要得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弟子,或是不想徹底坐實自己“惱羞成怒”的傳言。
“狼王前輩,多謝前輩好意,晚輩還是想要繼續待在鎮妖司。”
江破月強撐著挺直脊梁,字字句句從齒縫間擠出再度強調道,聲音之中卻是無與倫比的堅定。
臉色依舊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不過,狼王周身所散發的威壓已經儘數收斂了起來,唯有那雙泛著冷光的狼眸如淬毒鋼刀,死死盯著江破月,天才難得,但沒有成長起來,終究也隻是天才,身為一代狼王,當初他又何嘗不是天才,而且還是經曆了時間的篩選,一步步走到現在的曾經天驕。
“你知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什麼樣的機會?”
狼王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直視著麵前的江破月。
“我知道。”江破月喉結滾動,目光坦蕩,“我能感受到與荒獸宗功法的契合,若拜入您門下,有了您的引導和扶持,定能省去數年乃至十數年的苦修,在最短時間內登臨巔峰。”
“那你為何拒絕?”對於收不收江破月為弟子,狼王已然不在乎了,他雖然看重江破月的天賦,但他堂堂狼王又不是非要求著找一個弟子來繼承衣缽,此時此刻,狼王隻想要一個答案。
江破月下意識望向不遠處負手而立的郭淩霄。狼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郭淩霄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了然:“若你是顧慮郭淩霄會阻攔的話,那大可不必。我已與他談妥,隻要你點頭,他絕不會插手。”
“不,不是因為這個。”江破月再次搖頭,“郭大人對於我而言,不單單隻是上司,若是沒有郭大人,並沒有了現在的我,亦師亦父,當初……”
在狼王的注視下,江破月將他被郭淩霄從狼群之中撿來,一直到被郭淩霄留在鎮妖司,親自知道,一步步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全過程說了出來,臉上的表情真摯,言語之中,皆是真情流露。
一言一語從江破月口中道出,原本劍拔弩張的荒獸宗弟子身上所翻湧的那股戾氣皆是悄然褪去了。
狼王原本冰冷如刀的目光,在這一刻如春風融雪般柔和起來。凝視著江破月倔強的身影,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同樣的狼性桀驁,卻又在骨子裡刻著知恩圖報的烙印,有狼性,但不是白眼狼的狼性。
那時他還不是威震一方的狼王,隻是個被老狼王收養的孤兒,名叫蒼玉。那時的荒獸宗遠沒有如今的輝煌,曾經的他也曾因為天賦被外界強者所看重,也曾麵臨過江破月今天這般抉擇,而當年的他正是因為堅守住了本心,故而,這才有了如今荒獸宗的狼王。
“原來如此。”狼王眼中罕見地泛起溫柔,輕歎道,“罷了,既然你執意留在鎮妖司,便隨你去吧。以你的天資,即便不入我荒獸宗,也定能憑借著自己在狼之一途上踏出一條路來。”
狼王對於江破月此般評價不可謂是不高,引得周圍那幾個狼王的親傳弟子皆是又流露出蹙一抹羨慕之色,他們跟隨了狼王這麼久,可還沒有受到過狼王如此之高的評價。
不過聽到狼王已經絕了收下江破月做衣缽傳人的念頭,幾人心中又是不由齊刷刷地閃過了一抹興奮之色,既然沒了江破月,那便意味著他們便有了重新獲取狼王衣缽的機會。
從江破月身上收回了目光,狼王臉上不由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抬眸直視向了不遠處的郭淩霄:“郭千戶還真是撿了一個好苗子,天資不凡,又有情有義,怕是一開始就已經預料到眼下這個結果了吧?”
“並沒有,狼王不用試探我,其實我一開始跟你說的那些話也都是真的。”凝視著狼王的雙眸,郭淩霄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不得不說,剛剛狼王開口對江破月進行招攬之時,郭淩霄的一顆心的確懸到了嗓子眼。理智告訴他,若江破月能拜入荒獸宗,確實是難得的機緣;但情感上,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早已是他心中割舍不下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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