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紅的毀滅月芒,雖然已經被削弱了七成,但已經擁有完整的三成之力,絕對比得上普通三品中期境武者的搏命一擊了。
殘餘的劍芒比起先前黯淡了不少,但卻是依舊極其凝練,其上那一股似要洞穿萬物的恐怖銳氣絲毫不減,繼續朝著祭壇的方向刺去。
“成了!”
觴無涯嘴角難以抑製地勾起一抹弧度,這一局,終究是他贏了。
然而,下一秒,就在那毀滅月芒即將洞穿祭壇的千鈞一發之際,青鱗君隨即便做出了一個令觴無涯匪夷所思的舉動,竟是以其自身作為最後的屏障,死死地護住了那座祭壇。
“什麼?!”
觴無涯瞳孔驟然收縮,這老蛇妖竟然瘋狂至此,為了守護這祭壇,連命都不要了?!
見狀,觴無涯當即便明悟過來,這座祭壇絕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重要,否則,青鱗君絕不會如此不惜一切代價地以命相護,但隨即,觴無涯眼中寒光更盛,嘴角的弧度化作一抹冷笑。
“不過垂死掙紮罷了。”
就算青鱗君用身體擋下了這一劍又能如何,並沒有什麼意義,此劍過後,青鱗君即便不死也必然重創,到時候這座祭壇依舊會被他毀去,隻不過相比起原來稍晚了片刻而已,對於大局毫無影響。
“嗤啦!”
觴無涯這一劍毀滅月芒尚未真正觸碰到青鱗君的身體,其散逸出的鋒銳氣浪,瞬間將青鱗君體表最表層的那件由於之前大戰已經殘破的衣物護甲撕扯成漫天碎屑。
隻是馬上,便又見到一道綠光璀璨,青鱗君身上爆發出濃鬱的翠綠色妖芒。
一片片大如磨盤、形似碧玉翡翠的厚重鱗片,如同活物般從它血肉深處瘋狂鑽出、層層疊疊、嚴絲合縫地覆蓋全身,每一片鱗甲都流淌著深邃的青綠光華,表麵蕩漾著水波般的妖異紋路,赫然與之前那通天牛蟒的鱗片一般無二。
正是青鱗君以自身蛇鱗蘊養淬煉所化——青鱗玄甲。
生死關頭,青鱗君再無保留,體內磅礴的妖魔之氣不計代價地被瘋狂灌入了青鱗玄甲之中,霎時間,青鱗玄甲光芒暴漲,下一秒,身著甲胄的青鱗君便悍然迎向那毀滅月芒的殘餘力量。
可青鱗君終究還是低估了觴無涯這孤注一擲、凝聚畢生殺伐的“血海明月”其中所蘊含的威力了,即便其中所蘊含的威力隻剩下了三成,但那股強大的穿透力也依舊不是他此刻單單用青鱗玄甲所能擋下的。
雖然,青鱗君的這身青鱗玄甲防禦力非凡,論及防禦威能,絕對能夠應對大部分三品境武者的攻擊,隻可惜他遇上的是觴無涯的“血海明月”,這一劍,最強的便是他的破甲能力,以點破麵。
“噗!”
本該堅韌無比的青鱗玄甲,麵對觴無涯的這一劍,這道凝練到極致的暗紅月芒,僅僅隻是支撐了一瞬,緊接著血劍劍尖所指的那枚受到衝擊最為嚴重的玄甲鱗片,便發出令人牙酸的淒厲哀鳴。
“哢嚓!”
無數蛛網般細密的裂痕,以劍尖落點為中心,瞬間在那枚首當其衝的蛇鱗上瘋狂蔓延開來。
那枚碧玉般的蛇鱗瘋狂震顫,青芒急閃,在青鱗君的刻意引導之下,似乎還想做最後的垂死掙紮,試圖通過高頻的震顫,將這股充滿毀滅性的力量傳導分散至這件青鱗玄甲之上的其他鱗片上,企圖集合整件青鱗玄甲的力量來對抗觴無涯的這一劍。
若是真的成功了,或許還真的有幾分可能完整的擋下觴無涯這一劍的餘威。隻可惜,這片蛇鱗通過高頻的震顫的方式將觴無涯這一劍的餘威導向周圍鱗片的速度快,但觴無涯這一劍的力量毀滅這一鱗片的速度更快。
那一枚蛇鱗僅僅隻是掙紮了刹那,便被觴無涯這一劍徹底轟擊攪碎成了粉末,最終僅僅隻是又抵消了“血海明月”那一擊的一成威力而已,剩下的兩層攻擊勢如破竹,順著這被攪碎蛇鱗的玄甲縫隙,直接便洞穿了青鱗君的軀體。
而那兩層攻擊之力則是在這一刻,瞬間便在青鱗君的體內爆發肆虐了開來,肆意地進行著破壞,頃刻之間,滾燙的、泛著淡淡墨綠光澤的妖血如同噴泉般狂湧而出。
“嘶啊!”
難以想象的劇痛,讓青鱗君的身軀瘋狂抽搐、痙攣,部分區域的鱗甲與血肉在狂暴力量的衝擊下,竟不受控製地劇烈扭曲、膨脹,隱隱顯露出通天牛蟒那猙獰狂躁的原始形態虛影,這赫然是青鱗君對於自己的身體有些失去控製的征兆。
隻是,儘管雙目瞳孔因為劇痛而渙散,口中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但青鱗君終究還是停住了。
以青鱗玄甲為盾,通過主動擋劍來,避開了自己身體的要害部位,賭上一切,硬生生將觴無涯這一劍所能造成的破壞力壓縮到了墜地限度。
不過,饒是這樣,青鱗君受傷依舊十分的嚴重,胸膛那猙獰的血洞中,殘餘的毀滅劍氣如同跗骨之蛆,瘋狂侵蝕著它的生機,一身澎湃的妖魔之氣,此刻也已經潰散了大半,身軀搖搖欲墜,氣息萎靡衰敗到了極點,身上的戰力不說十不存一,但也已經損失了大半,隻剩下了巔峰時期的兩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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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來了,他活下來了,妖血噴湧又如何,氣息衰敗又如何,他終究還是活下來了,而且還護住了身下的祭壇。
“哈哈哈哈!”
嘴角還帶著血沫,眼中流露出劫後餘生的喜悅,看著身下完好無損的祭壇,雖身負重傷,青鱗君此刻卻是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
“死到臨頭了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