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之前對‘青梧靈葉舟’的鑒定,並沒有引起兩位師叔的注意,途中李大狗有幾次想要在兩人身上,嘗試係統的偵查功能,卻擔心被察覺之後,不好辯白,便將此事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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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等了解香火神道的實力劃分之後,在他們身上先行試驗。
或者回了陽山,先從附近幾位住戶入手,逐漸了解係統偵查功能的局限。’
如此,不覺時間飛快,透過雲層間隙,下方的景物,也從荒涼的戈壁草原,變成了稀疏的村落農莊。
顯是早過了鮮於草原,進入了襄國上空。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前方的張漪如速度逐慢下來,李大狗心知多半是到了安陽上空。
遂低頭看去,果見下方有一座小城,當時隻是匆匆路過,倒也不曾細瞧,而今看去,方知此城並不規則,而是成一個東西寬,南北窄的梯形。
念及當初路過此城,還是去年十一月初九,之後兩人又花了一年零半個多月的時間,才算抵達陽山,現今陽山出發,隻花了區區兩個多時辰。
其中差彆之大,有如雲泥。
正當他的心中默算,這次的飛行速度大概是多少時,就感到腳下靈舟停了下來,前麵的謝懷恩食指向後輕輕一劃。
並有一陣清風,裹挾著李大狗漂離了腳下靈舟。
腳下虛浮的觸感,讓他一時不禁慌亂,忍不住左右擺動雙手。
謝懷恩微不可察地一笑,對著靈舟招了招手,就將其收入了左手袖口。
李大狗雙手擺動間,突覺此時的處境,倒有些像是墜入深水之中,定了定神,確定自己沒有下落的風險,這才慢慢調整了身軀,讓自己站了起來。
而後又想靠近謝懷安身邊,卻發現無處著力。
前麵的謝懷恩,卻並沒有看向他,而是對著張漪如道:
“還請師姐施法。”
張漪如沉默點頭,左手食指凝聚出一點幽藍光芒,而後屈指一彈將其射入空中。
李大狗望著這點光芒,飛入高空十餘丈後,突的一下分為三個,而後蒙得張開,變成了幾近透明的氣泡,向著三人落降下來。
氣泡落在身上,李大狗自己並沒有什麼感覺,卻看到前麵的兩位師叔,從頭到腳一點點消失不見。
明知兩人就在身旁,他還是忍不住心中一慌。
好在目力集中之下,他總算在他們立身的位置,看見了兩個幾乎融入身後雲色中的人影。
儘管看不清衣飾相貌,卻也讓他心中一安。
緊接著他便急速下墜,耳邊風聲呼嘯,下方如火柴盒般的城池,也在眼前驟然變大。
房屋和街道逐漸清晰,行人與車馬變得生動,三輪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直到街市熙攘之聲傳入耳中,這才止住了下墜的趨勢。
然後不由自主的朝著城隍廟前方,一個無人的地方飄落下去。
腳踏實地的感覺再次歸來,讓李大狗忍不住在地上輕輕跺了兩下,不過很快他就被圍繞自己身上的那股清風,拉扯著向城隍廟而去。
李大狗立馬順從的配合,腳步輕抬,避開幾個行人攤販,跨入了城隍廟中。
屋內光線依舊昏暗,除了門口有一個麵容愁苦的廟祝之外,並無他人。
儘管隻有兩對蠟燭在燃燒,李大狗抬眼望去,還是能看清正前方的老舊神龕裡,六尺來高城隍彩像依舊斑駁,身著靛藍官袍,手執驚堂木,兩側侍立文武判官,一捧善惡簿,一持斬魂劍。
除此之外,東側牆下還有一個持五穀手杖,身高不足四尺的泥塑土地,西側牆壁則繪刻著四值功曹和日夜遊神——日遊白麵,持巡日鏡,夜遊青臉,提引魂燈。
李大狗正打算出言告知兩位師叔,可以繞至神像後麵,通過一個破洞,就能查看裡麵的東西,是否還在。
突聽得身側傳來張漪如的厲嗬,“城隍何在,出來見我?”
李大狗吃驚之餘,第一時間看向門口那位廟祝,見其依舊守在自己的香火攤邊,看著外麵逐漸稀少的人群,不為所動。
顯然是因為術法的緣故,導致他非但看不到三人,聽不到裡麵的聲音。
放下心來的李大狗,回頭看時,正見到城隍神像微微一亮,老舊的城隍雕像好似活了過來。
然後就有一個身穿破舊官袍的模糊人影出現,從神龕之上急忙走了下來。
廟宇裡的光線,好像又變得更暗了一些。
城隍幾步落地,腳步微微踉蹌,而後誠惶誠恐的躬身回道:
“兩位上仙見諒,小神法力低微,未能覺察尊客到來,有失遠迎,見諒……”
不等他話完畢,謝懷恩以不滿的聲音斥責道:
“是三位……”
城隍身形一滯,小心地抬頭,看了一眼佩劍負裹的李大狗,眼神初時有些疑惑,隻是目光掃到他腰間的銀白玉牌之後,醒悟過來,順從得再次行禮,恭敬道:
“見過三位上仙,小神智短眼拙,還請勿怪……”
張漪如已然不耐,眼光掃過室內雕繪,“閒話少說,召集所有陰神,有話要問。”
“謹遵上令……”
城隍整了整身上破舊衣冠,將驚堂木在虛空之中拍了一下,令道:“諸位功曹值守,快快現身,拜見三位上仙。”
李大狗感覺一種輕微的法力波動,蕩漾而過,掃向四周。
廟宇之內的雕像彩繪,被其掃過之後,俱是一亮,一個個模糊的身影顯現,然後一腳踏出,急忙往這邊躬身走來。
站於城隍身後,齊齊行禮,“小神拜見三位上仙。”
李大狗從未想過,一個小小的縣城小廟,竟然真有這麼多陰神,雖然一個個神光黯淡,無甚威嚴,卻是第一次,實實在在的看見了他們。
忍不住用新奇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發現除了日遊神外,其餘幾人都在,分彆是文武判官,四值功曹,土地與夜遊神。
城隍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趕緊出言解釋:
“啟稟上仙,除日遊神外出巡查未歸,餘者皆已到場……”
張漪如眼光一掃,指了指身後的李大狗,冷聲問道:“你可認識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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