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當然不是李大狗,而是莫名其妙的路不平。
兩個山賊吃了一驚,之前明明檢查過,李大狗身體都硬了,死的不能再死,怎麼現在又醒了過來。
兩人疑神疑鬼,不敢做主,跑去報告三當家,三當家帶人過來,潑了李大狗一身屎尿,見沒有現出原形,又是一陣嘖嘖稱奇,隻以為是命不該絕。
“好小子,大難不死,也算一個福將,老子準你入夥了。”
李大狗,或者說是路不平,被屎尿一潑再度暈了過去。
就這樣,莫名其妙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山賊小嘍囉。
之後他被帶回山寨,丟在一塊平地上,幾桶冷水潑下去,才算再次醒來。
好在是夏天,要不然,隻怕又得死上一回了。
他像條死狗一樣,躺在泥濘的地上,看在天空愣了好半天,才理清思路。
記得自己是在出租屋裡打遊戲,被那該死的狸貓,打翻水杯觸電而死。
這聽起來很離譜,但隻要看看達爾文作死大賽,這種死法就會顯得普普通通,毫無特色。
那隻死貓之所以會打翻水杯,是因為在抓一隻蟑螂,奈何蟑螂捉沒捉到他不清楚,自己是被死貓送到這裡來了。
而在打翻水杯之前,死貓還撞翻了好幾本書,裡麵掉出一個當書簽用的太極鏡。
三根手指大小,拿在手上有點分量,薄得過分。是一個地攤上買的,說是鏡子,也就因為它是圓形,其實兩麵都是一個太極圖案,照不了人的。
攤販開價三萬六,被他砍到四十九
愉快成交!
讓他覺得自己可能虧了四十八塊,心有不甘的他,提出幫忙打個孔,掛根繩子。
攤販開價打孔五十塊,繩子另算,不講價。
服務比貨貴,哪有這種道理。
路不平隻好作罷,把玩一陣後,塞進一本幾乎不會翻看的書裡,好些年沒有理會。
直到狸貓打翻書本,這枚太極鏡再次被路不平拿在手中。
然後,就是打翻水杯,觸電之下讓他就地升仙,醒過來就變成了李大狗。
那個太極鏡更是莫名其妙,到了這個身體的腦海裡。
————
李大狗回憶昨天發生的一切,至今仍然不敢相信。
看著水缸的波紋,慢慢恢複平靜,發散的心思也慢慢收回。
莫名的敏銳性,覺察到身後的劉姓漢子,在盯著自己,“不好,在這裡停太久了。”
李大狗覺得後麵菊花發緊,心中一驚,往傷口上摸了兩下,在自己臉上塗抹出一片血跡。
照了下水麵,這才稍微放心一點。
故意挪著步子,慢慢轉身,回頭看時,中年漢子已經重新閉上眼睛。
李大狗望向另外一個角落,那條大黑狗,正躲在陰涼處睡覺,或是感受到了李大狗的不懷好意,睜開眼,發出警告的低吼。
李大狗把木棍往地上一杵,嚇得它趕緊縮了縮脖子。
克製要冷哼的聲音,李大狗慢慢走回來劉姓漢子的身邊。
蹲下身,一屁股坐在之前的草堆上,挑起話題問道:“劉哥,您說幾位當家帶著兄弟下山,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劉勇睜開眼睛,盯著他,嗬嗬笑道:“怎麼?你想打聽山寨的情報?要我說給你聽嗎?”
李大狗一驚,知道自己作為新人,問了不該問的事,趕緊強笑打趣道:
“劉哥說哪裡話,小弟不是聽劉哥說想吃狗肉,嘴饞了嘛。您也知道,小弟家窮,又是剛入夥,說起來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吃過肉。幾位當家回來,說不定一高興,就能賞些肉吃。”
“你小子很聰明,老子差點就出刀送你升仙了。想要吃肉,你還早了點,什麼時候交了投名狀,才算是自家兄弟。”劉勇嗬嗬一笑,也不清楚信沒信。
李大狗繼續打消他的疑慮,點頭道:“劉哥說的有理,說到底還是我身體差了些,要不然今天跟著幾位當家下山,說什麼也要拿個投名狀回來。”
“沒力氣就省點用,少說話。”劉勇‘呸’一聲,吐出口中草莖,轉過頭去不搭理他。
李大狗洋裝尷尬的笑了笑,“劉哥說的有理,聽您的一準沒錯。”
說完,又扯了一把乾草,墊在屁股底下。
過了會,突然一個饅頭丟了過來,滾落在他身旁,李大狗一把抓起,趕緊道謝
“謝謝劉哥,就知道劉哥是個好人,等我下山,說什麼也要給劉哥扛回一條大黑狗,給您打牙祭。”
劉勇嘿嘿一笑,“有本事現在就把那條黑狗宰了,老子就給大當家說,狗子突然發瘋,掉山崖摔死的。”
拍了拍手中饅頭灰塵,李大狗也跟著嘿嘿一笑,“這哪能啊,小弟雖然入夥沒幾天,也曉得大黑是被大當家從小養到現在,兄弟們私下裡都稱它為四當家。”
“哈哈,狗東西說的有趣,你去叫聲四當家來聽聽。”
“哪怎麼成,這不把我們自己給比下去了嗎?”
劉勇突然回頭,眼帶殺意,盯著他道:“你好大膽子,居然敢打大當家的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豬狗不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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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狗一驚,“狗日的劉勇,莫名其妙發什麼瘋。老子那哪話得罪他了。”
拿著饅頭虛握左手,不由微微用力,又趕緊放鬆,嗬嗬陪笑道:“劉哥說笑了,這不是看見大黑狗亂叫,被劉哥丟了一石頭還不停下,怕吵了您休息麼。”
“不然,借我一個水缸作膽,也不敢動大當家的狗。”
說完也不看對方眼神,裝著不知對方殺意,掰下一塊饅頭塞進嘴裡。
褐色饅頭,夾著著沒有篩乾淨的麥皮,咬在嘴裡刺痛著口腔。
劉勇盯著他吃下大半個饅頭,這才移開冰冷目光。
李大狗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