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狗再次踏出大營門口,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三點。
他背對大營站立,沉靜心神,手中火把往記憶中的位置一拋。
梆
火把與柴草相撞。
李大狗強忍著回頭的衝動,靜靜等了一會。
噝噝噝
火苗燃燒的聲音,終於變大。
他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就像電影裡的英雄,麵對身後的爆炸,絕不回頭。
美中不足的是,隻有火焰燃燒的聲音,沒有炸藥爆破的聲音。
李大狗牽著三匹健馬,昂首挺胸舉步向前。
頗有點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架勢。
身後就是燃起大火的黑風寨,有屍體,房屋,草料,乾柴,以及兩麵迎風招展,寫著黑風寨三字的大旗。
當真是英雄氣概十足,隻可惜沒有觀眾。
再低頭時,就看見前麵兩裡多外,還有一個安然無恙的哨所。
李大狗突然停步,嘴角抽動。
覺得自己的裝逼效果,會因為這個哨所的存在,大打折扣。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在那裡散下柴草,也就無法做到,丟一根火把,點燃整個哨所。
敢情我之前的一番姿態,把自己當猴耍了?
或許是因為放火是刻在基因裡的緣故,最後李大狗還是停了下來,在各個地方都撒了一點乾草,輪流點燃了。
順便回頭看了一眼燒得正旺的黑風寨,這才心情大好,繼續下山。
山賊們為了安全考慮,自然不會修整道路,於是通往官道的路上,山道崎嶇難行,下了山之後的林間道路,也好不到哪裡去。
好在李大狗走過兩次,要不然,非得把腦袋繞暈了。
二十多裡的山路,花了兩個小時,才算走完,雖然有馬,卻和徒步行走花了同樣的時間。
之後打算在官道策馬揚鞭,儘情馳騁,又愕然發現自己的馬術菜到摳腳,之前山林的信馬由韁和,和官道的快馬加鞭,根本不是一回事。
這使得他縱馬江湖的積極性再次遭受打擊,原來駿馬不是汽車,官道也不是公路。
不是給油就能跑。
李大狗振作精神,舉目四望,但見西風殘照,桑榆葉黃。
拍了拍胯下大黑馬,好似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道:“長安古道馬遲遲,柳不高,蟬不嘶,夕陽鳥外,秋風原上,再續少年時。”
說完自己亂改的詩詞,哈哈大笑,鬱悶之心也減去不少。
既然馬術不好,便走一程算一程吧,有道是,十裡一縱馬,五裡一揚鞭,且由它自己走去。
不多時,日陲大地,晚霞滿天。
李大狗記起之前,經過了一座有些破敗的短亭,想必前麵不遠,也會有類似的歇腳處。
便稍微加快了一點速度,在天黑之前,終於趕到那裡歇腳。
亭子雖已殘破,歇腳避風還是可以的,李大狗走進短停,裡麵空無一人,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此地離黑風寨不遠,哪有正經人會這這裡歇腳。
好在李大狗不是正經人,他自己就是山賊。
喂馬生火,早已非常熟悉,可惜這次是給自己做事,注定沒有經驗可拿。
篝火燃起,李大狗在支架上麵吊起一個闊口矮甕,裡麵有洗好的白米,切好的臘肉。
是的,你沒看錯,他連廚房的菜刀都帶了下來。
這就好像注定了,他做不成一個體麵的大俠。
大俠怎麼可能帶菜刀?拿把殺豬刀也比拿把菜刀有氣勢不是?
唯一欣慰的是,他攜帶的金錢,肯定不比大俠少,一斤左右的金條,足有二十三塊,幾個小時前親自熔鑄好的,還有六塊大銀磚。
李大狗清掃出一個木樁坐下,就著篝火,從一個行李中,掏出了一個小兜,解開外麵兩層粗布,露出了一層沾染血跡的綢布小包。
乾涸的血液,在湛藍的綢緞上,留下了諸多形狀不一的深色痕跡。
李大狗把粗布放在身邊,解開染血的湛藍綢布,露出一本黃褐色的小冊,和兩封沒有署名的信件。
這是昨天晚上從大當家和三當家身上搜出來的。
上午因為忙著體悟功法,就一直沒有查看。
之後功法大成,任務欄裡的任務也被他儘數清空,沒有內心羈絆的李大狗,意氣風發之下,也就不想馬上打開。
畢竟依照他的猜測,打開兩封信件之後,多半會觸發新的任務。
而今趕路好幾個小時,那點浮躁的心思,也漸漸淡去,這才準備打開瞧瞧。
小冊封皮有一層薄薄的蠟,血液隻浸染了書頁周圍,文字沒被暈染塗損。
翻開伏虎功秘籍,第一頁上麵的文字,雖然說不上艱深晦澀,也用了很多專業名詞。
什麼“神鬆而意散”…“意通而念空”……“空覓虛,虛生氣”……
又是“氣為主宰,實由虛生…”說這是天下武學的根本。
這種形而上的東西,看得李大狗雲裡霧裡,內心吐槽,“要是整部秘籍,都是這些虛而不實的東西,隻怕連鬼也練不出內功。”
好在接下來的一頁,就是介紹怎麼打坐,怎麼調息,才能更好更快的生出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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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狗看了一下,和自己腦海中呈現的方式,沒什麼不同。
再之後就是介紹各條經脈和穴道,這方麵對李大狗倒是有些用處,現在的他屬於,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看完十四條經脈穴道和各種搬運氣息的注解,李大狗總算知道自己處於什麼境界了。
後天大圓滿。
按這上麵的說法,普通人練個三四十年,也未必能達到這個境界。
這個說法李大狗是相信的,看大當家的樣子,隻怕還沒進入大成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