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狗跟著一群人來到西月客棧之外,被人攔住,大家無法進入,也不肯離去。
很快這些人就找到相熟之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內容自然離不開對玉盒的各種猜測。
李大狗沒有相熟之人,彆人看他帶著麵罩,鬼鬼祟祟,也沒人主動和他聊天。
好在這種形單影隻,鬼鬼祟祟的人,也不止他一個,李大狗也就心安理得,站在一棵樹下發呆。
有風吹過,秋意正漸濃,木葉半青黃。
或許秋收之後,下一場連綿的雨,就是另外一個季節了吧。
日子很慢,慢得分秒難熬,日子也很快,快得措手不及。
李大狗還沒來得及想出一句應景的詩詞,對麵客棧突然有幾道身影一閃而出,抓起兩位外麵盤桓不去的江湖武人,又閃身回去。
這一兔起鶻落的舉動,驚得那兩處的其他人,紛紛四散,一時人心惶惶,不知何為。
沒等人群安定下來,客棧大門又衝出五位一人兩馬的騎者。
看模樣竟然是趙、沈四家勢力各有一人,另一個騎者,之前好似站在王閔身後。
很快,剛才進去的一班人,都出了客棧,有騎馬也有步行,人人臉色凝重,不緊不慢往之前五人方向而去。
一眾江湖散人,轟然大嘩,都跟了上去,不時有人問東問西,卻沒人給予回答
倒是陸川和褚先生,臉色有些不自然。
顯然這些人看了盒子裡的東西,有了一致決定,出於謹慎考慮,先派遣人手前去驗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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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不避人眼的樣子,多半與雲山堡的乾係要更大些。
李大狗內心有著諸多猜想,大多是往昨天晚上自己思量的方案靠攏,彆看他昨天晚上信心滿滿,事到臨頭又礙於沒能看到具體內容,心裡不免有些七上八下。
隻好隨著人潮,再次跟上前麵晏、趙等人。
直到隊伍出了西城門,跨過橋梁往餘山進發,李大狗才算大致確認計劃沒有出現意外。
一個時辰之後,離得城門遠了,沈胥手下一人突然站在一塊大石上,麵向身後的江湖散人,高聲道:“諸位江湖同道,仙緣將顯、報仇雪恨的機會來了。”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這人一指身後山林,笑道:“你們不是想知道盒子裡有什麼東西嗎?我現在告訴你們,裡麵寫有雲山堡和雙溪峽這幾天的一舉一動,之前在客棧門口抓到的兩人,就是他們留在城裡暗中接頭的人。
我們仔細拷問之後,果然沒錯,裡麵還說,顧雲那小子從秋仇身上,掌握了白玉仙令的詳細情況,隻等三十日晚上子時一過,便能坐享仙緣。”
這人話語有真有假,每一句都撓在大家心窩之上,頓時惹得眾人嘩然。
心動者有之,懷疑者有之,轉身離開的那是一個也沒有。
這人居高臨下目視所有人,再次說道:“想必各位同道也和我們一樣,都有相熟之人死在對方手中,我們自然是不能看著他顧雲坐享仙緣的。你們既然跟到這裡來了,定然也是持有同樣的想法。
而今由我們幾方人馬牽頭,大家還在猶豫什麼?不如一起殺進山去,把顧山、馮遠等人碎屍萬段,其後問出仙令下落,誰人得之各看天命。”
說完躍身而下,大步流星往山林而去。
幾個頭腦發熱的,抽出兵器大喊一聲,隨即跟上。
隻是很快又反應過來,回頭見身後眾人還在遲疑,又馬上停下,躊躇不前。
李大狗看著眼裡,暗暗搖頭,那人的蠱惑之詞,實在算不得高明,隻是,人心思亂,這不高明的話術,照樣會有效果。
隻要他們離得遠些,這些還在猶豫的人,很快就會再次跟上,信與不信已經不重要了。
自他們出城的那一刻,貪婪的種子就在不斷成長,現在就是他們所剩不多的理智時刻。
等到入了山林,就隻能身不由己地隨波逐流。
無論是幾方勢力,還是江湖散人,都是你情我願,做出了附和自身利益的選擇。
李大狗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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