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權不願歸還,我該如何?”
“如果,出手硬搶,秋仇又該怎樣看我?”
“如果,接引之人此時出現,他會怎樣選擇。”
劈啪,火星炸響。
四人心中,皆是一驚。
李大狗終於開口,緩慢又真誠得說道:“朱權,這些天來,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忙,我也一直把你當作我的朋友。
以前是,現在也是,
以後……依舊如此。”
朱權不語,令牌之內赤紅的微光,映紅了他那發白的手指。
“我也知曉,你母親的身體不是太好,你還記得那個劍匣嗎?裡麵有我保存的六百兩黃金,天亮之後,我給你送去。”
像是過了很久,又像三兩個呼吸,朱權嘴巴張了張。
終於,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道乾澀又微弱的聲音。
“嗯……”
語意雖不明了,他的手卻緩緩鬆開。
溫潤赤紅的令牌,滑落手掌,就像他的身體滑落冰冷的深淵。
朱權閉上眼睛,後背靠在堅實門框之上,渾身失去力量,慢慢滑落。
令牌沒有落地,已被李大狗的手掌接住,他的另一隻手扶住朱權肩膀,將毫無知覺的他,輕輕放在門檻之上。
赤色內斂,手感溫潤的白玉仙令,重新回到路不平的手中。
猛然間,抬頭望天。
有碧綠光華出現,一人馮虛禦風,手持碧玉銀絲拂塵,立在夜幕虛空之中。
除了閉目傷懷的朱權,秋仇和李大狗也抬頭望去。
是一位年約二十七八,身披赤紅對稱大氅,腰係一根黑色腰帶,麵容俊朗的高大男子。
男子俯視四人,銳利的目光在路不平的身上打量一番,然後停在秋仇身上。
“誰人要跟我走?”
高遠縹緲的聲音響在四人心田,頹廢的朱權,猛然張開雙眼。
“是他。”
李大狗左手指向手握令牌的路不平,語氣清晰而堅定。
“是我。”
路不平踏前一步,昂首目視對方。
“沒錯,是他。”
秋仇微微一笑,眼神閃過幾分惆悵。
朱權重新低頭,閉上雙眼,有淚劃過臉龐。
男子目光移到路不平的臉上,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你便跟我走吧。”
袍袖一揮,複歸原樣的白玉仙令,脫離手掌,射入他的袖口。
有一股柔和風來,將路不平卷至半空,緩緩向他飄去。
路不平解下腰間四尺長劍,丟向李大狗的身側,被他一把接住。
“不要妄自菲薄,仔細思量那些任務描述,你的路很長,很遠,也很艱難,你比我更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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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有一天,在此天下最高峰上,有我,也有你的身影。”
李大狗微微愕然,腦海已然傳來路不平的神念。
兩人互相揮了揮手,好似什麼也沒說。
虛空之中的高大男子,一把抓住路不平的臂膀,手中拂塵碧綠光華猛然大盛,驚鴻行天劃過夜空,帶著他消失在了四人眼中。
隻留下一道碧綠的光華,在這幽深的夜空之下,漸高,漸遠。
突然一道紅光一閃而逝,化成一張符紙,停在了李大狗的身前。
在秋仇和朱權啞然的目光之中,李大狗伸手接住,一道熟悉的聲音,從符紙之上傳來,“這是去往陽山的指引符,可指引兩人穿過法陣,抵達陽山,以外門弟子的身份,進入仙門修行。”
李大狗眉頭緊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
縣城衙門的巡捕房內,玄衣金邊的常恒立在階前,遙望夜空下的碧綠光華,飛向天際,悠悠長歎。
直至光華消失,良久之後,才有一個錯亂的腳步踏入院子。
左手握住一疊紙稿的銀牌捕頭盧紹義,神態茫然的走了進來,立在常恒身側。
金鷹捕頭常恒微微皺眉,終究沒有責備他的失禮,從他手中接過紙稿,展開之後慢慢翻閱。
許久之後,呼出一口氣,感慨自言般道:“真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想的。”
回過神來的盧紹義,微微苦笑。
常恒搖了搖頭,突然說道:“明天叫他……嗯,還是明天一早,還是我去見他吧。”
————
清冷寂靜的樂居客棧,庭院之中除了一具屍體,隻有陸川、晏安、宋尉三人立在中央。
終於,陸川年老又疲憊的聲音,緩緩傳來“晏公子,宋先生,都去歇息吧,今晚不會有人叨嘮,想必能睡一個好覺。”
言罷,轉身走向廳堂簷下。
不多時,腳步踩踏木製樓梯的聲音,咯吱作響。
好似不堪重負,卻又一直完好。
————
與樂居客棧相隔兩條街道的一個房間,油燈昏黃,一盞小巧的黃銅五輪沙漏,無聲流淌。
一位雙目遙望東方的年輕婦人,懷抱一個昏昏欲睡的三歲稚童,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口中低語:“靈兒……靈兒、不要睡著,爹爹很快就會回來,很快就會回來……”
隻是她的語調越說越輕,眼光不時望向桌上沙漏,最上麵的一格細沙已經漏完。
她的低語突然哽咽,豆大淚水滾落眼眶,滴在了稚童臉上。
淚水冰冷,驚醒了稚童,他微微睜眼,看向母親。
哇得一聲,猛然哭了出來。
一邊啼哭,一邊伸出粉嫩的小手,摸向母親臉龐。
“娘……不哭,不哭……”
“靈兒不睡了,我不睡了……”
婦人用力將他抱在懷裡,淚跡斑斑的姣好麵容,依在稚童幼小的肩膀。
突然,她一吸鼻子,厲聲喝道:“你已是男子漢了,你不能哭……你要記住,你不姓林,而姓褚……”
稚童嚇了禁聲,眼淚汪汪的點了點頭。
“嗯,靈兒記住了,”
“娘,你不哭……我也不哭……”
一位老仆模樣的男子,立在院中,深深歎息……
兩章合一,就不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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