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大狗一個人笑的無趣,時闞才收斂心情,麵無表情的道:“師弟可笑完了?”
李大狗愕然反問,“師兄覺得我的笑話並不好笑?”
“我倒是覺得,你昨晚的舉動更好笑些。”時闞幾步上前,將地上繡囊和殘香菜葉,一起踩在腳下。
自顧自得說道:
“昨夜師弟從這裡離開之後,先是在路上折了一截桃枝,放進了這個荷包之中,之後翻進了城隍廟裡,假裝收拾起了香案,想要在那睡上一覺。
其實不過是為了乘機把荷包埋在裡麵罷了,同時又折下了幾根殘香,放在袖裡。”
時闞停頓的左腳,狠狠在地上繡囊一碾,像是踩在了前麵的李大狗臉上。
看見對方表情,滿是震驚的樣子,時闞嗬嗬一笑,接著說道:
“師弟這些動作做的隱秘,我當然不曾看見。隻是後來見你在幾個地方按下手印,同時在附近塞了幾個根源自城隍廟殘香,我才明白,你是為了告知你的同伴,要去城隍廟的香爐之中,將這個荷包挖出來。”
“嗬嗬,師兄說笑了,我向來孤身一人,哪有什麼同伴可言……”李大狗強裝微笑,隻是細微的表情之中,卻顯得色厲內荏。
時闞嗬嗬笑道:“我陽山的指引符籙,一張可帶兩人入山,師弟不會以為我會忘記這點吧,所以你的同伴肯定就在城裡。”
“而你之前的那些舉動,自然是做給他看的,嗬嗬……這裡的城隍姓蔡,那幾片菜葉,自然是生怕對方不明白殘香來自何處,多加一次提醒。至於荷包裡的桃枝,便是叫他快逃的意思。不知師弟覺得,我的解讀是否有誤?”
幾段話語說完,時闞已經來到李大狗的兩丈之外,直視他的目光,想知道他還有何話說。
李大狗當然無話可說,他隻能深深的歎了口氣,一攤雙手,無奈的道:
“師兄對我何其不放心也,居然跟了我一整晚,可真是難為你了。”
時闞哈哈一笑,然後臉色一肅,“師弟對我,豈非也不放心的很,師兄自問,給了你三次請教的機會,相對於溫玥珠的價值,或許有些不如,卻也相去不遠,你為何對我如此提防?”
“至少從目前看來,我的提防並沒有錯。”李大狗訕訕一笑,舉目望天。
“放肆……”
時闞厲喝一聲,指著他道:“你還沒有進入我正陽山門,就敢如此目無尊長?今天我先讓你長長規矩……”
話音未落,長袖一甩,一陣如有實質的大風突兀襲來。
李大狗長刀出鞘,迎風而上,使出了十二分的內力,狠狠一刀斬去。
呼的一聲,刀鋒剛剛切開一個豁口,又被無窮無儘的勁風填滿。
逼得他隻能邊退邊出招,手中橫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
隻是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將那道勁風斬破。
四刀過後,砰的一聲,勁風掃過,人已經像滾地葫蘆,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鬥,手中橫刀和一直掛在腰間的破傷風,也一起落在了三尺之外。
李大狗一個翻身,急忙抓向刀柄,卻早被時闞一隻腳踏在刀身之上,抽了兩下,也沒能抽動。
他隻能悵然一笑,竭力站起身來,用不屈的眼神看著對方。
迎來的,卻是時闞不屑的笑容,“很不錯麼?居然還被你藏了一手,這刀法很有針對性,倘若你能由此進入先天,或許還真能斬破我的法術,可惜……你還差的遠了。”
言罷,也不看他瞪得血紅的目光,躍過他的身前,邊走邊道:
“走吧,帶我去見見你的同伴,我倒要看看他的手中有什麼東西,讓你如此緊張和珍視。”
等他走出幾步之後,李大狗彎腰撿起了刀劍,憤憤不平的道:“薛師兄就不怕我入了山門之後,向師長狀告你以大欺小?”
“真是幼稚……”
時闞停步,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橫刀並未入鞘,也不在意,繼續往前。
道:“說說看吧,你同伴手上是什麼東西?若是我看得上眼,直接帶你們飛入陽山也說不定。”
“大可不必,路已走了一半,何需師兄幫忙。……呸……”
李大狗呸了一聲,想要吐出嘴裡的泥沙。
突然見到前麵的時闞,頭也不回,向他一揮衣袖。
李大狗橫刀斬出,不出意外,又是摔了個狗吃屎。
隻是這次卻比上次更狠,鼻子和嘴角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流不止。
李大狗一骨碌爬起,怒吼一聲,幾步跳躍追向時闞,再也不顧自身防守,揮著橫刀往他頭頂狠狠劈去。
隻是,招式未及一半,已被時闞一袖扇飛三四丈遠。
過了七八息的時間,李大狗才一邊咳嗽,一邊緩緩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