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剩下的路上,雖然有不少人遠遠得打招呼,倒也沒有人和段琮一樣過來攀談。
眼尖的李大狗,甚至發現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年輕女子,往這邊頻頻轉頭,時而與身邊的女伴,談笑幾句。
惹的他禁不住生出八卦之心,奈何對方說的都是中洲雅言,他連一句話也聽不懂。
於是幾步趕上前去,拉著路不平的肩膀,左手往那邊點了點,低聲笑道:
“那幾個姑娘你認識嗎?我瞧長得都挺好看,粉色長裙的姑娘,臉蛋圓圓,好像還有兩個酒窩,笑起來顯得很是乖巧。淡藍色衣袍的姑娘,身量高挑,劍眉星目,是少有的女生男相,不用想,就是個很有主見的人。還有那金黃掛袖雙結裙的女子……”
路不平隻微微瞥了一眼,有心不搭理他,繼續往前方百十丈的學宮走去。
奈何李大狗越說越過分,隻好出口打住道:
“不認識……你閉嘴吧,彆人能聽到的……”
李大狗有些心虛的回頭望了一眼,見除了那藍色衣袍的女子,有些不太高興的皺了皺好看的眉毛,其他人居然還朝他笑了笑。
頓時就不心虛了,換了正常的嗓音,故作疑惑得道:
“不應該啊,這些師姐個個貌美如花。到哪不是焦點?你居然一個都不認識……”
“我剛入門沒多久,平時看書、修煉都來不及,哪有時間去認識這麼多人?還有……你這些怪話是從哪學來的?以前沒發現你這麼不要臉啊。”
路不平趕緊打斷他,若不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恨不得把襪子脫下,塞進他的臭嘴。
李大狗裂嘴一笑,“一個叫吳承道的老騙子教的,昨天我剛和你提過……你先彆轉移話題,老實說,那幾個師姐漂不漂亮?”
路不平翻個白眼,覺得還是自己先閉嘴為好,心中腹誹的同時,再次告誡自己
‘切記,切記,以後我一定要少說話……’
李大狗等了好一會,沒見他有開口的意思,轉頭望向身後的朱權。
然後就發現他立馬低頭,開始眼觀鼻,鼻觀心,一步步走得非常專注,好像這平地之上,會突然出現一個深坑似的。
他隻好略顯無趣的訕訕一笑,問起了今天的正事:
“今天要去拜會的三位師長,性情怎樣?好相處嗎?”
“都挺平和的,教學認真,有問必答……”
李大狗聽到這裡,一拍手道:“我最喜歡和這樣的老師相處了,當初的衛夫子就非常好……”
路不平輕笑一聲,打斷他話,繼續道:
“不過……幾位老師檢查完我的功課進度,通常在肯定勉勵之餘,也會抱怨有些師兄師姐,都是榆木腦袋,滿腦子打打殺殺……
通常迎接他們的處罰,就是功課翻倍,丟給他們與之相關的基礎知識,和更上一步的進階書本,堆起來足有半個人那麼高……”
見李大狗臉上的笑容呆住,路不平很滿意的補充道:
“而這樣的老師,足有三位……”
李大狗瞬間就不笑了,就連身後的朱權,臉色也變得苦了起來。
靈材、草藥、功法,符籙姑且不論,在語言之上,是真沒什麼天賦,當年為了拿畢業證,在考試放海水的情況下,他的外語四六級,也是補考了好幾次,才勉強合格。
畢業之後,在嶺南上班了好些年,同事之間也有幾個本地人,然而,他的粵語還停留在“雷猴、邊裹……”幾個常用詞的地步。
倒是那個“咩……”,喊得有幾分神完氣足的模樣。
而這兩日,聽到的中洲雅言,在他看來,比粵語和閩南話還要陌生拗口。
就剛剛從住處走到這裡,用中洲雅言與路不平打招呼的人,足有十七八來個,現在回想一下,他覺得自己連一句完整的問候語,也說不流暢。
而在這方麵,係統是沒辦法幫忙的,念及於此,他突然覺得前麵高大的黌台學宮,也變得森然起來。
雙目下意識四處觀望,待看到公共講堂那邊,三三兩兩歡笑聚集的各位同門,臉色頓時放鬆下來。
笑嘻嘻側頭,在路不平臉上東瞧西看,好似他臉上突然長出了花一樣。
路不平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揮手將其推開,罵道:
“你又發什麼神經?”
李大狗揮揮衣袖大搖其頭,一副差點被他騙了的樣子:
“路老二,真是沒想到呀,無意之間居然讓你不著痕跡的裝了一把大的。”
話語未完,他雙手張開,做了一個誇張的手勢,陰陽怪氣的道:
“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的臉皮居然有這麼厚。”
朱權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轉變臉色,還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卻也不自覺鬆了口氣。
路不平哼了一聲,不屑的道:“抱著這種心態,你就等著吃苦頭吧。”
李大狗左手往公共講堂那邊一指,道:“你看各位師兄師姐,此刻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像是經常吃苦頭的人嗎?”
“以前這種免費的學習機會,通常都是聚氣圓滿的師兄、師姐來教導,現在卻是開元化府的師叔,大家當然高興。彆忘了,他們最遲都是十二年前入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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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平沒有看講堂方向,微微低頭,腳步踏上的第一座學宮的台階。
“也不見得,之前不是有個插班生嗎?想來最久不過五六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