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石橋村,蕭墨上任北海州。
北海州臨近北海,故此得名。
蕭墨這些年一有空就會去翻閱一些地方誌,和大齊的山河堪輿圖進行對照,打算製作一副走江圖。
如雪醒來後,若要走江。
最好的路途便是從甘月泊為入口,再進入思明湖,往春鬆河走,最後經過洛水、雲崖江,最後入北海。
根據蕭墨這些年查閱文獻的了解,走江越是往後,就越發困難,所以這最後一段雲崖江,自己更要好好勘察,為如雪做好準備。
三個月後,蕭墨來到北海,
因為之前張謙之在北海州擔任過幾年的太守,積累了不少的聲望。
而蕭墨又是張謙之的學生,更不用說蕭墨的名聲早就傳遍了齊國。
所以對於蕭墨能夠前來擔任太守,北海州的世家以及官員都非常的配合。
不過就在蕭墨來到北海州的第二年,蕭墨收到了一封信件。
張老先生感覺自己要不行了,叫蕭墨過去,想要見蕭墨以及房齡最後一麵。
蕭墨日夜兼程,半個月內趕到了張府。
當蕭墨走進張老先生府邸的時候,每一個人都麵帶淒色。
老先生的房門口,子孫以及侍從侍女都在悄然抹淚。
“蕭墨,進去吧,老師在屋子裡等你。”房齡剛好從屋子內走出來,對著蕭墨說道。
“是,師兄。”
蕭墨對著房齡行了一禮,走進了屋子。
床榻上,張老先生見到蕭墨走進來,那一雙蒼老的眼眸驟然亮起:“蕭墨,你來了。”
“老師。”蕭墨連忙走上前,坐在張老先生的床邊,麵露悲色。
“嗬嗬嗬......”張老先生看著蕭墨,笑了笑,“想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啊,還是一個不滿二十的少年郎,現在看看你,鬢發都白了,快五十歲的人了,都不娶親。”
蕭墨搖了搖頭,自嘲道:“都老成這樣了,一個人,也都習慣了。”
“你啊......”
張老先生歎了一口氣。
以前的時候,張老先生有說過,要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但是蕭墨婉拒了。
先帝也有幾次想要給蕭墨找個妻子的意思,但蕭墨皆是婉拒。
在那之後,張謙之知道,他是鐵了心要等那個女子回來。
“仙啊,終究是仙,人啊,終究是人,仙凡兩隔,並不是說說而已。”張老先生拉著蕭墨的手,“不過都已經是大半輩子過去了,如今跟你說這些,你不會聽,也沒用。”
蕭墨低頭不語。
張老先生繼續說道:“老夫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陛下會重新重用你和房齡,當今陛下隻是年紀小,心性不成熟,但其實啊,若是陛下下定決心,絕對不比先帝差,齊國之積弊,陛下是看得到的。
你隻需要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一心為民便可。”
蕭墨點了點頭:“學生知道了。”
張老先生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他的眼瞳逐漸擴散:
“蕭墨啊,人生百年,真的太短了,老夫已經活的夠久了,卻還總覺得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完。
你可不要像老夫一樣啊......
好好走下去。
不愧百姓。
不愧天地。
不愧自心。”
隨著張老先生最後一句話落地,張老先生握著蕭墨的手垂落在床沿。
“父親!”
“父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