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設就像一張皮，扒拉一下，什麼可能都有
黎佩想要立刻就去情殺那兒問上一問，但一想到他的態度，她忍住了，手指繼續往下劃拉她的朋友圈，也許又有什麼發現呢，她安慰自己。
翻過幾頁，她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元憫，他鮮少發朋友圈，上一條還是見到黎佩的第二天發的，那內容一眼就能看明白，文字沒幾個，圖片撿有重點的發。這次也一樣，文字都沒有，隻有一個表示太陽的係統表情。圖片有兩張，黎佩點開大圖，第一張是元憫在飛機上拍的，天空還是暗的，但雲層隱隱透出一線金光的那個時候，日出前。第二張照片拍的是路上的景色，天光已經大亮，但鏡頭裡一個人影都沒有，連交彙車輛都沒有，應當是元憫乘車離開機場後不久拍的。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到家了。黎佩給這條也點了個讚，元憫不高興在群裡吱聲就隨他吧，她就當是看到他平安抵達的報信了。
再往下翻，樓照瀾也發了一條，文字是“ockintheorning”，但圖片裡卻是清晨的倫敦，他發了飛機降落前的俯瞰圖，黎佩看著這個分外熟悉的地方，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她點了個讚，本想回複一兩句話的，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什麼都不說的好。
她繼續往下劃，又補了不少讚。她不常點進朋友圈，所以錯過了不少消息。今天這一翻，她發現她加的那些遊戲好友裡，有不少都是共同好友呢。她饒有興趣地一條條看過去，除了廣告直接跳過，她仔細到連點讚和評論都不願錯過。
早上發朋友圈的人不多，除了一小部分的廣告宣傳，大多數就跟淩欣欣那樣，抱怨睡眠不足，順帶發一杯咖啡表示自己的努力和衝勁。黎佩翻著翻著日期就翻到了昨天。晚上的內容比白日裡就豐富多了，有發美食的，有發健身的，有發賞月的，有發ivehouse的，還有發表人生感悟的。許多id她都沒有備注，把id跟那背後的人對應起來花費了她不少時間。
在這些圖文裡，黎佩精準鎖定了一個id，哈尼，她發的居然是一套天台宴飲舉酒對月圖。文案就“吹吹風”三個字，尾巴上帶一個香檳的係統表情，配圖有四張，其中一張裡一個形銷骨立的女生著一襲嫩黃薄紗長裙，倚著玻璃，舉著香檳，背景是向下綿延的樹林，依稀可見的城區燈火，一輪明月掛在遠空。照片裡人物占比不大，但勝在縹緲意境。另外三張與這一張顯然並非出自一人手筆，分彆是一張布置精美的長桌，一隻捏著香檳杯柄的柔荑，雪白的小臂上疊戴著三串價值不菲的手鏈，一輪放大了的月亮。
一張相機拍攝，三張手機拍攝，黎佩很快便得出結論。
這是哈尼？她參加某個酒會的照片？這在哪個城市？哪個會所？
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誌物，哪個城市都可能有這麼一片山林，有這麼一座建在山上的帶著大露台的建築，有這麼一個拍出去能照進城市霓虹的攝影點。
黎佩在腦海裡簡單檢索了一番，得不出結論。她至今未知哈尼生活在哪個城市，她微信主頁顯示的那一個第一時間就能被排除。這一條她也不想點讚，但並不妨礙她去查看給這條朋友圈點了讚的人的id，還有她能看到的那幾條評論的人的頭像。熟麵孔有不少呢。情殺儼然也在裡麵，他挺直接的，直接地就問哈尼，“這是你？”
哈尼的回複意味深長，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就“哈哈哈哈”四個字，高明極了。黎佩覺得她有必要截圖發給車厘子讓她給分析分析，車厘子一定會有興趣的，畢竟瀟浪也點了讚，還留下了“富婆”兩個字呢。
不過瀟浪的這條留言哈尼並沒有回複。更有意思了。黎佩把圖片點開保存到手機，再把所有評論都截全了，然後切到車厘子的微信聊天界麵，把五張圖一股腦兒都給她發了過去。
幾乎是讀秒收到了車厘子的一個感歎號。e？”
“這是哈尼？”
車厘子果然與她心有靈犀，連問的問題都跟她一樣。黎佩莞爾，她剛打開了百度，打算利用搜索引擎找一找國內都有哪些城市存在這樣的山頂建築。
“哈尼發的，你問我是不是她，我能說不是嗎？”
“照片裡的人有點小，看不清臉，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大美女啊，皮膚這麼白，又瘦瘦高高的，很仙。”
“這地方你能看出來在哪不？”黎佩把圖導進百度裡，百度給了她一堆可能的地點，她翻了翻百度圖片，感覺沒有一處相似的。
“我們這也有這樣的啊，拍的一點標誌性沒有，能認得出來才怪。”
“那我不尋思呢嘛，我們這也有這樣的......”
“彆思了，等會兒讓小檸檬直接問就是了。”
“啊？”黎佩呆了呆，她怎麼不知道小檸檬什麼時候跟哈尼扯上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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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消息你又沒看啊？小檸檬剛預告了，說等她跟祈回去，祈帶著她，跟達哥和哈尼一起打遊戲呢。”
“他們四個？祈一拖三啊？”黎佩有些意外，“我以為祈會喊瀟浪一起呢，二帶二總比一帶三好打。”
“我覺得也是，但是總不能讓小檸檬在邊上乾坐著吧，那大佬又不願意跟哈尼分開，隻能這樣了唄。”
“瀟浪居然也能接受？”
“他不接受能怎樣？錢在大佬的口袋裡，漏給誰不是漏，他要是大方一點，大佬回頭還能給他刷，要是表現出一點兒不滿，搞不好大佬就走了呢。”
“也對。”
“我要是瀟浪，我就找一堆高手給大佬做保鏢，除了祈，情殺、無儘都給他拉上，讓大佬隻要想打遊戲就想起他們這些人，那他們就算形成穩固同盟，大佬的錢不管怎麼花，都是花在他們這波人身上的。”
“瀟浪要能這麼乾，這直播的地位還能在漲一漲。”
“是，祈、情殺他們總念一句他的好吧，這樣下去，搞不好無儘也能開個直播，都關聯到瀟浪那裡去，自然就做大做強了。”
“我是不是不止一次跟你說，你為瀟浪真是操碎了心。”
“你不也一樣？無非就是情殺不聽你的，但瀟浪偶爾還聽一句我的。”
“要破防了姐姐！”真話總是傷人一些，但黎佩知道車厘子這話一點兒沒說錯。情殺聽不進她說的話，很重要一點是因為她是個虛擬的人，她說的話聽在情殺耳裡沒有真實感，他不願意為這些虛無縹緲的聲音做出改變。但瀟浪不一樣，瀟浪的野心比情殺大，也知道他的粉絲構成都是網上這些虛擬的人，願意為他花錢的也是這批人，他不追求真實，他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有人能給他建議，讓他更上一層樓，他就願意聽一聽。情殺和瀟浪的目的不一樣，他們對待她的態度就會不一樣。黎佩相信，車厘子的建議，就算是由她去說，瀟浪也是能聽得進去的。
“你要不要群裡吱一聲啊梨子，瀟浪今天車很空啊，他問你要不要一起打遊戲呢。”
“啊？”黎佩從紛亂的思緒中抽離出來，“他在群裡問我嗎？”
“艾特了一堆人，都是他的大客戶。”車厘子道。
“哦哦，我去看下。”黎佩答應兩聲，瀟浪已經好久不主動問她打不打遊戲了，之前也是給她私聊發消息問的比較多，這直接在粉絲群裡艾特她，她不好再當做看不到了吧，畢竟她剛剛還出現在祈的直播間裡，瀟浪一定知道她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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