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那汙穢的存在被徹底抹去,隻留下時空長河中一個正在被無形偉力迅速修複的純淨空洞。
奔騰的時光亂流重歸有序,帶著劫後餘生的平靜抑或是茫然),繼續衝刷著曆史的河床,湧向未來的堤岸。
李天靜靜佇立在混沌青蓮之上。
那驚世一指後,縈繞周身的、讓諸天萬界為之靜止的至高威壓,如同退潮般悄然內斂。他看起來依舊是那襲樸素的青衫,身形並不偉岸,氣息平和得近乎凡人。
然而,隻有他自己知曉,就在那突破的瞬間,就在那縷混沌清氣點出、湮滅偽神的刹那,他內在的感知,他對整個宇宙的認知,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堪稱本質的蛻變!
仿佛一層蒙蔽了億萬年的厚重紗幔被猛地掀開,又仿佛一個從未開啟過的、名為“道”的終極感官被驟然點亮!
時間,在他麵前,徹底失去了“線性”的枷鎖。
他“看”向時空長河。不再是奔騰不息、隻能順流而下或艱難回溯的“河流”。它在他全新的感知中,如同一幅無限延展、同時存在於所有維度的……立體星圖畫卷。
過去:不再是模糊的傳說或需要費力回溯的碎片。它如同無數顆被點亮的星辰,清晰無比地懸浮在“畫卷”的左側。他可以“看到”天武大陸無名山脈深處,玄真祖師那決絕而悲壯的身影,燃燒著半神之軀,血祭生命本源,無數道帝境強者的意誌洪流隨之注入,共同構築“玄黃封神大陣”的驚天瞬間!
那悲愴的怒吼、那撕裂虛空的封印神光、那邪神元初被強行鎮壓入古井深處時不甘的咆哮……每一個細節,每一絲能量的流轉,甚至玄真祖師眼中那一閃而逝、對道統未來的憂慮,都纖毫畢現!
現在:他立足的這一刻,如同畫卷的中心軸。不僅是他所在的時空長河戰場,萬法神國核心聖殿中馮雪正凝神處理著堆積如山的政務玉簡;龍族祖地深處,那位古老的存在正從沉眠中蘇醒,發出悠長的歎息;
某個凡人星球上,一個孩童正仰望星空,眼中閃爍著對未知的純真好奇;甚至腳下混沌青蓮蓮台上,一片蓮葉邊緣,一滴正欲墜落的、蘊含著微弱時空道韻的露珠……諸天萬界,無窮生靈,無窮事件,無論宏大還是微末,都如同無數顆同時閃爍的星辰,清晰地“映照”在他的感知之中!沒有主次,沒有遠近,一切“現在”都在同步呈現。
未來:不再是虛無縹緲的可能性雲霧。它如同畫卷右側,由無數條或明或暗、或粗或細、不斷分叉又不斷融合的“光之脈絡”構成。
他“看到”神國疆域在石峰、石堅的征伐下繼續拓展的軌跡;他“看到”某個剛依附神國的小世界,因資源分配問題可能產生的微小衝突以及馮雪將如何妥善處理的數個方案);他“看到”腳下那滴蓮葉露珠墜落後,可能滋養的幾株河床靈植,以及由此衍生的微小生態漣漪;他甚至“看到”了更遙遠、更模糊的脈絡——那是關於宇宙下一次周期性收縮與膨脹的宏大圖景……
這些未來的“脈絡”並非固定不變,它們隨著“現在”每一個細微的選擇、每一次能量的波動,都在不斷地扭曲、分叉、湮滅或新生,如同一個擁有無限可能的、動態流淌的光之森林!
過去如凝固星辰,清晰可見;現在如萬點螢火,同步閃爍;未來如脈絡森林,動態流淌。三者並非割裂,而是共同構成了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名為“存在”的立體畫卷。李天感覺自己就像站在了這幅畫卷之外的一個“觀察點”,一個超越了畫中所有維度束縛的……觀察者。
不僅如此,他心念微動,嘗試著去“觸碰”。
他的意誌,如同無形的手指,輕輕拂過畫卷“過去”區域中,代表著玄真祖師血祭的那顆“星辰”。
嗡…
一種奇異的、仿佛跨越了無儘歲月的“實感”傳來!並非改變,而是如同翻閱一本早已寫就的史書,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一刻的悲壯、決絕、封印陣法的精妙結構、以及那融入陣法核心、屬於玄真祖師最後一點寄托著希望的微弱神念!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神念中,對後來者也就是他)的殷切期盼!這並非逆轉時空去參與,而是如同站在時間之外,去閱讀那段被銘刻在宇宙法則中的、不可更改的“曆史記錄”。
他的意誌又拂過“未來”區域中,一條代表著神國某個邊陲星係可能遭遇小規模資源糾紛的、相對黯淡的脈絡。
意誌觸碰的瞬間,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引發糾紛的源頭一顆剛被發現的高能礦星),參與的幾個附屬種族代表的性格與訴求,以及如果放任不管,這條脈絡最終可能導向的幾個衝突升級的“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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