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成想衝近了才發現，明軍正麵的陣型很是單薄，根本不用側翼分割，直接以中間一點突破更為合理。
但現在已經接戰了，總不能下令撤軍，回來重新列陣再衝吧，這樣這次大炮不就白挨了嘛。
好在明軍的陣型過於單薄，即使中路正麵鋪開，全麵衝擊，應該也能衝破，說不定效果更好，直接能把明軍陣型衝爛成數十段。
不一會兒，大炮聲中開始夾雜密集整齊的火槍聲響起，每輪的聲音太過密集彙聚，一時間每次響起竟然在震耳欲聾的大炮聲中都能清晰聽到。
當然，現在也隻能聽到了，豪格所在的指揮位置，現在已經看不到戰場情況了，中間被炮轟的區域，目前已經塵土、硝煙漫天，根本啥都看不見了。
因為明軍陣型拉得比較開，橫向數裡，而正麵進攻加側翼迂回穿插切割的清軍，則更是比明軍鋪的更開，雙方橫截麵都很長。
而這，卻是給了明軍最大限度的發揮空間。
衝過火炮轟炸區，清軍騎兵原本整齊的橫向陣型也早已不複存在。
衝的快的，衝的慢的，有些被炸的，有些沒被炸的，有些為躲避火炮改變方向的，各種情況比比皆是，加上戰場四起的硝煙灰塵彌漫，能見度極低。
衝出轟炸區的騎兵，已經參差不齊了，待衝進兩百米內，明軍早已準備多時的火槍立即響起，密集的鉛彈向著前後不一的清軍射去。
“砰砰砰。。。”
一輪火槍齊射，對麵衝鋒的騎兵立即如下餃子一般，前排的基本紛紛中招，報效數百人，威力效果恐怖驚人啊，而這，隻是一輪的射擊。
仔細看就會發現，原來明軍的射擊瞄準並非全員著甲的清軍，而是瞄準戰馬進行射擊的，清軍每旗僅有一兩千的重裝騎兵，也就是給戰馬佩甲的鐵騎。
至於剩下的，則是常規的戰馬，隻有人著甲，沒有馬披甲，而此刻，很不幸，重裝的精銳騎兵是打頭陣的，結果遇到了炮擊。
鉛彈是不一定能穿透馬屁的戰甲，但是炮彈可以啊，重裝騎兵移動躲避速度相當遲緩，在轟炸區死傷慘重，導致現在打頭陣的，全是普通的騎兵。
射人先射馬，衝鋒的戰馬速度極快，一旦戰馬受傷倒地，上麵的清軍基本也難逃一死。
你喜歡配甲，一層甲、兩層甲、三層甲，我鉛彈是有可能打不穿，但我不打你啊，專打你沒有甲的戰馬，效果一樣有效。
第一排的明軍射擊完畢，立即閃身後撤，開始熟練的裝彈。
從隨身的彈藥袋中，取出已經裝好劑量的紙殼，將裡麵的火藥倒入槍管，然後塞入鉛彈，抽出通條夯實，拉回擊錘，準備再次擊發。
步驟不多，這些早已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熟練無比，而且，他們練習的時候，是按照標準的大明三段擊法的時間練習的。
就是在前兩輪射擊完後，自己要裝填準備完畢，現在是四段擊，時間比三段擊還充裕。
每輪射擊，並非前一排射擊完畢，第二排就會立即射擊，按這速度，估計十段擊才能接上無縫循環。
戰場真實情況，其實是第一排射擊完後退，第二排準備，等敵人填補到第一排打死的空白區域，這才會開始第二輪射擊。
在明軍基本保持在火槍最遠有效射程的情況下，先是經過炮擊，勢頭頓挫的清軍，竟然一時間形不成連續的衝鋒，被明軍割了韭菜。
直到後麵衝出的炮擊區的騎兵不斷增多，衝鋒的前鋒才不斷開始逼近明軍陣型，但這種距離的縮小，則是每輪死傷數百人的代價換來的，這還不算不知道被大炮炸死了多少。
然而，騎兵終究是騎兵，速度優勢巨大，沒過幾輪射擊，就已經衝進百米之內了，而且，後麵的騎兵也是不了上來，壓力劇增。
“嗚嗚嗚。。。”低沉悠長的號角聲響起，聲音低沉卻穿透力極強，隨之而來的，則是清脆的炮聲響起。
“咚咚咚。。。”早已準備多時的虎蹲炮，密密麻麻布置在前軍一線，製造工藝簡單，攜帶方便的近戰霸王，極受新軍喜愛。
作為全火器軍種的第一軍，第二師一個師就配置了上千門，射程與常規弓箭相當，但威力和覆蓋範圍卻是弓箭難以企及的。
隨著上千門的虎蹲炮開始怒吼，強大密集的交叉火力，瞬間在明軍陣線前方形成了火力交叉網。
瞬間，壓上來的前鋒清軍被掃平一排，隨之加上火槍的再次集體射擊，又是一排火力網，令清軍死傷慘重。
不少正藍旗清軍是第二次享受這種招呼，心中恐懼不已，不少人心中已經升起撤退的苗頭，但是戰馬早已受驚撒狂，隻是一味的猛衝，哪裡還聽人指揮。
但這個時代的槍炮，畢竟不是現代的槍炮，不能形成連續不斷的打擊，不管是火槍還是虎蹲炮，都有換彈裝填的間隔時間。
幾輪後，眼看著清軍越來越近，馬上就要衝到跟前了，中軍方向終於響起了密集急促的戰鼓聲。
聞聲，明軍各段立即有軍官開始在戰線後麵奔走指揮，本就間距寬鬆的明軍陣型，隨著各段軍官的指揮，立即開始向左右收縮。
而收縮的點位，則不是亂收縮的，或者是提前製定的，而是各段的中下層基層軍官，根據戰場形勢要臨時指揮的。
向左右收縮，讓開的缺口空白，對應的，正是清軍騎兵各段的衝鋒矛頭。
清軍原本計劃的全麵衝鋒，早就沒了陣型了，現在已經成了數十個小型的錐形陣型在前衝了。
見前方明軍讓開了道路，戰馬直直朝著空缺衝了過去，後麵的清軍也是急急調整方向，跟著衝入了空缺。
沒法啊，明軍陣型是收縮密集了，但他娘的還在斜向衝著清軍射擊，直直往人多的地方衝，不是搶著挨槍子嘛。
他們現在即將衝破明軍防線，接下來，不管是直直插入後麵的明軍中軍，還是向兩翼斜插過去，側麵橫切明軍，接下來就都是他們的屠殺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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