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差那麼一絲。”
“有時候,你離成功,就是差這麼一絲,這一絲要補上,可不容易啊,你莫要被鄉間的神童之名所累,一切虛名,都是虛妄。”
“可是,這次。。。這次是新朝首次大比,意義非凡,卻是這麼,就被兒錯過了,兒實在不甘心呢。”
“你可還記得,首輔大人給你的評語?”
“兒記得:銳意可讚,尚缺沉澱。”
“記得就好,你記住,這是大明收複對你的鞭策,也是對你人生的良言警句,你還年輕,太過毛躁,首輔大人都算是給你留情麵了。”
“你的文章策論,看似可行,大行其道,但你可細細思慮過,你的策略真的可行嗎?實踐出真知,能落到實處,才是良藥除病,反之,則就是大放厥詞,空談心性。”
“父親。。。”
“彆不服氣,接下來這三年,為父即將返任,沒時間陪在你身邊教導了,一切,就看你自己如何沉澱了。”
“三年時間,你可以去細微處,去自己體會驗證你的認知,多去你平常接觸不到的底層看看,去北方親身體驗戰爭的殘酷。”
“若是有必要,為父可以替你尋找門路,去軍中觀摩一番,你既有誌報國驅奴,紙上談兵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就這樣吧,你是隨我回家,還是再逗留些許?”
“兒。。。兒隨父親回家吧,等送彆父親,兒再去遊曆。”
“嗯,好,彆灰心,好飯不怕遲,新朝首科自然意義非凡,但並非絕對,路還長,指不定誰輝煌,官場的路,從來不是看誰先走,而是要看誰先到。”
“多磨礪磨礪人情世故,會讓你以後的路,少走許多歧途,對你未來大有裨益,記住,首輔是對你有磨礪愛護之恩,而非刁難之仇,如張居正一般,許多年後,或許也是佳話,你可明白?”
“兒明白。”
“孺子可教。”
夏完淳第一次折戟沉沙,遭遇挫折,雖然有父親的開導,但還是有些鬱鬱寡歡的跟著父親,落寞的離開了南京。
這一個月,悲歡離合,處處上演,人生百態,不儘相同。
這中間的繁瑣之處,不做細表,時間一晃而過,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終於來到了三百多貢士期盼的殿試的日子。
四月初二,清晨,天還沒蒙蒙亮,宮門外三百一十人整的貢士隊伍,身著青衫貢士袍服,已經被錦衣衛搜身完畢,手持入宮的牙牌等候。
全場靜悄悄的,在錦衣衛的威名下,無人敢交頭接耳。
不久,待宮門打開,一少監出來,和帶頭的教育部侍郎方孔炤低語幾聲,然後扯開嗓子吟唱道:“宣殿試貢士入宮。。。”
然後再教育部主事等人的引領下,三百一十人從左右兩側的側門魚貫而入,一路上,都是低眉順目,不敢亂看,緊張不已。
第一次進入大明權力的核心所在,緊張在所難免,無可厚非。
一路無話,一行穿越前麵兩座大殿,一直來到皇極殿,此時,殿內已經大臣林立,紛紛側目看向到來的貢士大軍。
“臣,教育部右侍郎方孔炤,率今科新晉貢士三百零三名,又崇禎十六年貢士七人,共三百一十整,叩見吾皇,請陛下校考。”方孔炤稟報完畢,帶頭跪拜。
“跪。。。”“拜。。。再叩首。。。三叩首。。。”
“學生叩見吾皇,謝陛下賜考。”三百一十名貢士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