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
張呈聽那道士施了法術與自家的兄弟陸寅,倒也不知這法術是個什麼名堂。不過,這道士口中的“鬼打牆”斷不是什麼好東西。然,又聽那將軍言這血光能破解了法術,便忍了臉上的疼痛,捏了鼻子堵了鼻血一路狂奔。
說話間,便馬至城東棗樹林。遠遠看到校尉的那馬且在悠然吃草。四下也是一個安靜,且是將心稍稍的放下個些。
心道:馬在此處,那二人定也是在附近。
然,撒馬到得近前。馬上觀瞧,倒是此處無霧,亦是個月朗星稀。然,看那樹林卻是個黑漆麻糊,混作一團。如是一團霧氣,隱隱將那一片的棗樹染就的一片黑氣森然。這陰詭之氣,彆說進去,便是在旁邊站了都覺得直冒冷汗。
那張呈心虛,且停了馬,踩了馬鐙,站起身來望那樹林。口中怯生生的喚了一聲:
“兄弟!”
倒是隻聽的風穿林葉,梭梭颯颯,且是連個蟲叫鳥鳴也不曾有得一聲。
如此詭異的安靜,且是讓那張呈心焦口渴身上惡寒。儘管自家心下砰砰的打鼓但也是個不去不行。
於是乎,便是忍了腿軟,顫巍巍下了馬來。望那片黑漆漆的棗樹林子,饒是一個心驚膽戰。且吞了一口口水將心一橫,“呔!”了一聲喊來與自家壯膽,便抽刀在手,隻手伸了前方探路,心下惶惶望那樹林中走去。
舉步進那片樹林,便是一個眼前一片漆黑,渾身上下且被那寒氣包裹了一個嚴嚴實實。心下便是慌亂,那顆心,倒好似要從自家的胸中蹦出來一般。心道:這麼邪門的嗎?!置這盛夏之夜,怎的這樹林內外,一步之遙便是個兩個寒暑?
倒是不相信這眼前,轉頭看來,那樹林外又是一個月朗星稀,光亮的如同白晝一般。再回頭,倒是又見一個寒氣森然,眼見之處不過三步之內。
這如墜洞窟般的漆黑,著實讓張呈身上陣陣的發冷。卻也擔心了了自家的兄弟和那校尉。隻得提了手中的刀,哆哆嗦嗦的念了滿天的神佛,硬了頭皮,口中輕聲叫了兄弟,喚了官長一路摸索前行。
忽見,眼前樹上貼了黃符一張,且在那處無風自動。湊近了看,卻是曲曲繞繞的朱砂的筆跡。心道:便是它了!想罷,便反手提了刀,拜了拜那符咒,口中叫了聲得罪,便想抹了些個血在上麵。用手摸了,隻覺得疼,但也是沒有血在手上。
且是心下怨了自家這不爭氣的鼻血,無用之時那流的一個暢快,堵都堵不住!這等著急用了,就剩些個血疙渣來,倒是口業摳不出來!
也是個無奈,便連同鼻涕口些個出來抹在那黃符之上作罷。
然,且行兩步,這心下又是一個不安,便停下了腳步原地的撓頭。一番思想鬥爭之後又覺如此這般倒是除不得根去。且又回頭,將那紙符揭了去在手中扯了個稀碎。
卻在它猶猶豫豫謹小慎微之時,隱約的聽得有人說話。那聲響細小,稀稀索索且是聽不大個清楚。便是一個屏氣凝神,細聽來。倒是那陸寅聲音無疑。聽他言:
“官長這邊來……”
張呈聽罷便是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氣猛然一鬆,望那陸寅的方向叫了一聲:
“兄弟!這邊看!”且又是一個不得回應。心道:倒是那陸寅耳聾?然,也是個心下不甘,又提了嗓子叫了一聲:
“官長!”
咦?依舊是個無答。心道:怎的兩個人一起耳聾麽?
卻又一個不自信,掏了耳朵喊了一聲,心道:聲挺大的呀!能聽見啊?
然,所幸者,且在他沮喪之時,倒是讓他影綽綽見有兩人在樹林裡飛奔疾走。便是心下到了一聲“好!”亦是一個疾步跟了兩人過去。
待離近了,便看得一個清楚。見那陸寅領了校尉和在樹林中穿梭往複,忙的一個不亦樂乎。
張呈口中喊了“兄弟”快步堵了兩人去路。
然,都近的快跟兩人臉貼臉了,那陸寅、校尉卻是一個不覺?便是繞開了大聲呼喊的張呈,隻顧的一味奔跑。此舉饒是讓張呈瞠目結舌。心道:誒?我透明的麽?我一個大活人你們且看不見!
倒是心有不甘,又追了上去,貼了陸寅的臉,揮手道:
“誒?你這鳥廝,莫說看不到我……”話未說完,便見那陸寅一個閃身,便帶了那校尉從他身邊魚貫而過!
此舉然是讓那張呈撓頭,卻又見身邊樹乾上又見那黃符。心道:原是此物作祟也!
剛想伸手揭下來,卻聽那校尉說道:
“此去還有多久到得那窯主家?”
這一句“窯主家”倒是讓那張呈有些個迷茫。心道:怎的且是繞著樹跑了,卻猶如身在街巷?且是想來,這道士的“鬼打牆”饒是一個厲害,且能幻人耳目也!
且在想這,便又聽的那陸寅悄聲道:
“官長,過了這條巷子便是那家,看前麵火光定是不遠……”
那張呈聽罷新奇,這黑燈瞎火的樹林,哪裡有的火光!我怎麼就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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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那兩人便又是一個瞠目結舌,心道:哪有火光?這不又是一個黃符貼在樹上麽?想罷,便是上前扯了那符咒,剛要說話,便聽的那陸寅“咦”了一聲,道:
“咦?賊人且是走快!轉眼便沒了蹤跡!”
那張呈捏了黃符,望那一臉不可思議的陸寅,心道:你說的咋就這麼瘮人呢?想罷,又是一個冷戰出來,且是一個渾身發冷。剛搓了肩膀,驅了身上的雞皮疙瘩,便又聽的那校尉道:
“將軍令我等打探消息,斷不可擾了賊人。”
聽到這裡,那張呈且是認真的看那兩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倒是想起那宋粲與那龜厭廝打之時的言語。心道:此便是“鬼打牆”麽?
心下怪異,便伸了手在兩人眼前探了探,也沒覺有甚牆在。心道:饒是一個鬼神之力,能使人去了心智麽?
且在想著,見那陸寅背了刀去。將手向前一指,對那校尉道:
“校尉不可接近那戶人家,且尋個僻靜處掩了虎威,待標下打探去者……”
卻見那校尉聞聲便是躲在樹後,望那陸寅一揮手,道:
“前去小心,斷不要驚了賊人,我在此巷口等候……”
於是乎,那張呈就見得陸寅在樹林裡閃轉騰挪。真真的放佛在街巷之中多了人的耳目前行。
那張呈看罷,眼前緊是一陣的迷糊。心下道:那道長的“鬼打牆”的法術饒是一個厲害!校尉為官為長這張呈自是不甚了解,但這陸寅確是自小與自己長大的兄弟。且是曉得此人做事謹慎,心思縝密。饒是此版的人物也逃不出這迷人心竅之法去?
心下焦急,便在一旁搓手。正在此間,心內便想起宋粲交代的“血光破陣之法”,然心下卻也不知道如何操作。便將心一橫,叫了一聲:
“罷了!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去!”歎罷,便舉了拳頭在自家臉前晃了幾下,倒是個不忍心將那拳頭打了下去!索性閉眼,揚了麵,照定自家的鼻頭便是一掌。便是一個力道重了些個,道士打出來個滿臉花來。見血出,便也不敢耽誤功夫。且在臉上抹了一把,蹭了手血追將上去,在陸寅臉上胡亂塗了一把,叫了聲:
“兄弟。”
這不出聲還好,這聲“兄弟”還未落地,便見那陸寅突然一驚,且不管臉上有血,單手拇指一按繃簧,隻聽的倉啷啷一聲,便是一個提刀在手中。隨即,便是一個夜戰八方藏刀式照定張呈就是一刀!口中叫道:
“官長小心,賊人來矣!”張呈慌忙提刀擋住那陸寅的一招。剛想再開口,卻見那校尉叫道:
“莫要走了賊人,捉個活的回去!著將軍問話!”說罷墊步擰腰抽刀在手,與那張呈戰在一處。
兩人夾攻,讓張呈繞著樹木飛竄抵擋,且是不敢提刀傷人。這趟招架下來饒是狼狽,口中叫道:
“兄弟是我,速速停手!”這說話分神,愣神分心,於是乎,一個招架不住便被校尉一腳踢倒。且不等他起身,便見那陸寅飛身而至,一個擒拿手抓將過來。那張呈機靈,倒也是個兩兄弟私下沒少套招,且是閃身躲避,一個翻滾從陸寅肘下滑脫,順手從後麵去抱陸寅。叫了一聲:
“兄弟!是我!”那陸寅也不含糊,叫了一聲:
“來得好!”
便轉身掣肘,擰身一拳便打在張呈的麵門。這一拳下的沒分寸,頓時那張呈剛剛才止住血的鼻子又飄紅噴綠。丟了刀捂了鼻子蹲在地上喊疼:
“矬貨,又打我鼻子!”那陸寅見了哈哈大笑道:
“哈哈,小賊可吃得我這鴛鴦連環拳!”陸寅笑了一番後,便上前將刀架在那張呈的頸後,望身後校尉喊道:
“官長,我已得手!”喊罷,便反手提了刀,伸手要來拿張呈。
那張呈鬆開手,見手心見紅,這心下饒是氣惱,沒等那陸寅過來便一把撿起那腰刀大叫道:
“陸寅!你這入娘賊!咱與你拚了!”
叫罷,便要飛身撲去。那陸寅聽聞張呈叫喊,卻不曾躲避,愣愣的站在那裡。然,卻不等那張呈的刀來便是一個仰麵倒地。
如此倒是嚇壞了那張呈,心道,饒是怎的?我這還沒砍呢!
見那校尉趕到,卻是一臉的冤枉,指了那倒地的陸寅,無辜道:
“我沒砍他……”
見那校尉也不答話,橫眉立目的一刀便是橫掃過來。那刀來的快,張呈饒是一個躲避不開,便提刀格擋。且聽的金物相撞,火星四濺。
那刀來勢頗沉,直震的那張呈手臂發酸,虎口發麻,險些丟了那手中刀去。這一下便是一個中門大開,便叫了一聲:
“死也!”
咦?怎的是一個等死?
不等死也沒辦法,這校尉的刀法且有一名,喚做“破風三刀”!一刀橫掃,破了對手中門,二刀緊跟,照定麵門便是一刀。錯步便是第三刀,與身後斬了敵兵首級。講究一個勢大力沉,三刀連貫。此乃軍中臨陣常用的刀法之一,看似簡單,沒什麼招術可言,然卻是一個刀刀殺人的伎倆。武行中所言即是,招招會也不敵這一招精,那禁軍將士且是當作保命的招數,成年的勤加操練,力求一個刀快力沉,步法嫻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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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呈雖不曾從軍,然,家中的老管家亦是教授過這刀法。張呈卻覺就這三刀,揮來舞去的倒也不是什麼精妙所在,練起來倒是個索然無味。
然,今日的見這校尉使來卻又是一個震撼。不過,此時且隻能做的一個閉眼,等那校尉的潑麵斬來!
倒是等了一時,卻不見那校尉刀來。且睜了一隻眼偷看去,卻見那校尉於那草叢中晃了陸寅。那陸寅倒是個老是,如死狗般的人憑校尉呼來喊去的在那裡挺屍,見不得一點的生息。
那校尉見陸寅這般的一個模樣,便是一個眥目出血,橫了刀向張呈攔腰砍來,嘴裡叫道:
“賊子!用的什麼妖法壞我兄弟!且吃俺一刀!”
張呈見罷且是一個心驚膽戰,連忙躲了,心下道:你這會能看到我了!然,卻是個嘴上不停,嘰嘰歪歪的叫喊道:
“官長醒來,我乃張呈!”
雖是嘴裡這麼說,手下卻不敢怠慢。那校尉出手雖無招無式,但那叫一個刀刀不離後腦勺啊!一口烏金刀與那黑夜之中也不見閃光,黑漆麻糊的且是看不到那刀路。
如此,便是被那校尉舞的個上下翻飛,提、掃、砍、紮、挑,招招要命。
張呈抵擋的饒是狼狽不堪,心下急急想道:那陸寅如何倒地?莫不是不小心破了法術?心下急急會想與那陸寅過招之時做了什麼。心下卻一分神,這手下自然慢了很多。不出兩招便被校尉一個金刀纏腕,口中叫了一句:
“撒手!”那張呈手上吃疼,便一個倒地撒手將腰刀扔掉,求饒道:
“官長饒命!”那校尉見張呈求饒,便以刀指了他的麵門道:
“自己綁了,我便饒你不死!”
那張呈見勢且是一個躲不過,便解下腰帶來綁自己的雙手。
心下盤算:適才怎的將那陸寅放倒?像是罵他來著?莫非是喊了名字便可破其法術?想罷,且是心中高興,便自顧大笑起來,卻沒笑完便被校尉一刀背敲在肩膀,怒道:
“再若耍花樣,定斬你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