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又沉吟了片刻,道:
“卻是不知也。然,按你所說,那刀並無鍛打的痕跡便是天成之刃。且煞氣需用紫符銀籙方能震住……饒是個異端……”
那龜厭顯然不是很滿意師兄這抓耳撓腮的回答。且剛要張嘴,卻又聽靜之道長道:
“若有幸得來且能禦之,卻比師祖這劍好上百倍也。”
龜厭聽罷,深深讚同這靜之師兄之言,遂扼腕歎息,道:
“倒是用過一次。饒是不爽!”
那靜之聽罷,便抬眼“哦?”了一聲。
那龜厭笑了道:
“說來倒是個狼犺。當時擺下六丁六甲陣,手無法劍便用了那刀起壇,卻不料其陣氣卻為大不詳……”
那靜之聽罷眨眼思之,口中回道:
“六丁六甲陣,本就是驅使神將護體,殺伐氣大了些,也不為過。”
龜厭聽了師兄的話來,便是跌手:
“殺伐氣何止大了些?本為降伏之陣,卻是殺伐之氣幾不可控。壇起便雷電暴走,殺伐隨性。倒是強壓了心性才將那法壇穩住。”
聽得此話來,那靜之道長亦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那龜厭的雷法說是得了師父的真傳,然亦曾聽師父說過,這小師弟的雷法且是一個胎裡帶的,隻能說上一句相互提攜爾。
也就是說,這雷法失和這小師弟相互探討了來,倒是不敢說出個“教”字。讓他控不住雷火,且不可視之為凡間之物了。
想罷,且思忖了道:
“請天將臨凡布陣卻隻是一個‘請’也,請得神將元神分身卻也改不得本性。如此說來,那口腰刀竟能役神麽?”
這意思就是,你請人家來幫忙,人家來不來,來了做成什麼樣,那是依了所請之人的本性,並不是你想讓他乾嘛他就乾嘛。這事你也強迫不來,因為他的層次和本領比你高的可不止一星半點。要不然你也犯不著用一個“請”字。
然,據這小師弟所言,那就是我說你乾。我說跳,你唯一能回答的就是多高。而且絕對不聽使用者的招呼,你願不願意都得乾看著。此為強賓奪主!
此一語也讓那龜厭一驚。
剛想再問,卻突然覺得臉上一疼,饒是如同割肉一般。便“啊呀”一聲捂了臉跌坐在地。
靜之道長也是被那龜厭這動靜給嚇了一跳。然,見這龜厭如此痛楚,也不似在作弄自己,便上前觀看,見他臉上,那光滑的如同煮熟的雞蛋白一樣,倒也不曉得這混世魔王般的師弟又作的什麼妖,且是不敢上前扶了。
說這龜厭也是作的,沒事乾彆淨想著作弄人去,倒是真遇到事了也沒人敢去幫你來。
但見龜厭的喊疼倒也不像是假裝出來的。這左右為難的,慌得那靜之連忙喊人過來。
眾弟子進來,見那龜厭這般模樣,先是一驚,便上前相扶且看傷了何處。
卻不曾想,那龜厭身邊那把劍大鳴一聲,竟脫鞘而出,劍鋒直指眾人,出嗡嗡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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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靜之道長見罷,便是大喊一聲:
“韻坤護主,且後退!”
咦?這龜厭怎的無端的臉痛不已?卻因這一人一半仙骨,讓兩人骨肉兩相連。
開封府大牢內,那宋粲帶了木枷,被那衙役按了,噝哈的叫了,被揭了臉上“殿前司”的金印。又在額頭上刺下“配軍”兩字。
因被那木枷所困,且是動彈不得,隻能高聲喊叫了緩解了臉上那撕肉揭皮之疼。
卻這宋粲疼痛難熬之時,那校尉更是一個可憐。
因是畏罪自裁,便是被那皇城司吏拖將出去,一張破席裹了,平車拉了,棄於那城郊的漏澤園區。那般官吏信物慈悲,倒是不肯舍他一抔的黃土,隨便丟在了雪堆之上,任惡狗野物撕咬了果腹。
怎的這會子揭印黥麵?
卻是那呂維之計得逞了也。
本身,官家也不想做得如此的絕情。
卻隻因那吳王在汝州瓷作院斬殺皇城司六品皇城使並下屬十數司吏。
吳王薨,那瓷作院之事便是無人可辯。
那呂維心下不過,便糾集了幾個禦史言官殿上連日的彈劾。
這朝廷也是要麵子的,官員犯錯了,可抓,可審,可打,但不可擅殺。即便坐罪了一個“殺”字,亦是以正法為之。或斬首、或棄市、或梟首、或淩遲。怎麼個死法,倒是有那朝廷的律法定了。你這一通亂箭給射死了,倒是有些個過分。
雖然,那吳王已經死了,卻也不敢全賴在他的身上,畢竟這宗室也是皇家的顏麵。這出氣筒麽,便是由這宋家父子承擔了去。
於是乎,吳王薨,休朝三日。三日過,便當朝定下了這宋家父子發配充軍。
但這罪名嘛,卻不是“真龍案”之大逆。若定了大逆,這童貫也是涉案其中的。這事,打官家那裡就彆想通過。
三堂會審的一乾人等也是個撓牆。
三日後,隻得定一個縱使家奴私藏貢品,判下正平一個“臀杖十,為癃老免真決,刺麵配流,發遣橫州”。
意思就是,念其年老體衰,打屁股棍十下,刺配橫州。橫州是什麼地方?也就是現在的廣西南寧。
宋粲:“貸死,決脊杖二十。刺麵配柳州牢城”。貸死,就是念宋家先輩有功於社稷,免了死罪,刺配現在的廣西柳州,去接受勞動改造。
不過這打屁股棍和打脊背且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刑法。打屁股棍是不會死人的,頂天了落下個腰部以下截癱,大小便不能自理。
這“脊杖”就了不得了。說白了就是打脊背,這玩意真真的能要了命去。
受刑者能不能活到發配?那就看命硬不硬了。當堂打吐血算是個輕的,挨不到十棍就一名呼呼的且是個大有人在。
不過,這旨意下了不過一日,殿上有禦史台中丞上奏:念,主犯宋博元認罪,獄中領罪自戕。這罪名中的“縱使”二字又是個死無對證。
按律,隻能判了宋家父子“失察”之罪。
於是乎,又改宋正平:免杖,黥,流三千裡。宋粲決,臀杖十,刺麵配遠惡州軍。
“刺麵配遠惡州軍”這句話說的含糊,你判流放也好,配軍也罷,倒是給個準地方啊?遠惡軍州?那可多了去了。
就這樣的詞頭?估計在那中書舍人張天覺還在的時候,肯定是一個“封還詞頭”當場就給打了回去,並嚴斥之。
然,就是這個荒唐,朝上卻無人提出異議!
不過即便有異議,也說不來個什麼。畢竟在那宋家搜出那天青葵花盞。而且,現在都“皇權歸正”了,一切皆宜“聖裁”。
呂維?小人也!且不足為慮。隻要不是那蔡京再入朝大家也就相安無事。隻不過這宋家麽……且是那呂維作的惡,與我等無關。既然事不關己,便做的一個高高掛起,多言無益也。
此案,呂維雖未至達到他“清君側”的目的,卻也使之順利拿下了冰井司。自此那手下的皇城司便是一個無人爭鋒。
然,此番這呂維功大,本是要加官晉爵的,卻因那中書省侍郎正印請乞骸骨,官家不允,卻未出缺。
那呂維隻得了正三品門下侍郎的職差代管中書省門下。雖未得正印卻也是正印職缺,便也是如同侍郎,時人稱之“小令公”是也。
自此,那呂維便踏入朝堂前三列之中,四品以下官員敬畏其手段毒辣,且是依附者日趨眾多,已然形成了朝堂的一股勢力,且與那原先的兩黨四派,宗室,後宮彆列雁行!
而現下的呂維心下且隻有一件事揪心,那就是如能順利解決了那宋正平。做完了這事,便是一個後顧無憂。
有道是:
人生在世苦苦爭,
費儘心機夢未醒。
雖有仁義千斤重,
不敵權勢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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