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小看這五甲,亦是參加過“禦試”之人。
這參加過“禦試”的就很牛嗎?
那可不是一般的牛。你得先經過各州舉行的“取解試”。能過關的,才能進入由禮部在開寶寺內貢院舉行的“省試”,考過了才能參加科考的終極目標“殿試”,也就是皇帝親自出題考試和君前答對,亦稱之為“禦試”。
那是可以“予披宮錦還家”的,俗話中的“衣錦還鄉”便是說的這事。
然,這吳雙卻因家中無錢朝中亦無人,隻派了個“記祿”的閒官。各位,您可看清楚了,是“記祿”不是“寄祿”。兩者的區彆是,一個發錢,一個不發錢。
無奈,這無雙隻得投奔這出了五服的表兄呂維,做了這皇城司的押司之職。
“禦試”的同進士當押司?
那就相當於博士生去做一個書記員啊!饒是一個奇葩。
然在宋也不是什麼奇葩。看在哪個衙門當這個書記員了。
皇城司,前稱“武德司”那是直屬皇帝的特務機構!
且不說這皇城司,說那無雙。
這押司官本是掌管書文的文吏,此等外差且是輪不到這押司當任。卻也是無奈,那呂維身邊無人也。
那吳雙卻不如此認為,卻心眾暗道:此乃表兄賞識我也。此時若辦的妥帖便是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於是乎,便打起百般的精神,領了監刑官的職差鐵下心來辦理宋家父子發配流放之事。
那宋正平接了那荒唐的聖旨,卻坦然處之。
謝了恩典便喚了那丙乙過來,輕聲道:
“你與我黥麵如何?倒是讓我少受些個疼。”
那行刑差役都知道這宋正平是這京城中出了名的大善人,本就不願意行刑。若在他手裡毀了麵目卻不知要有多少人戳他的脊梁骨,門口要堆上多少的糞。聽了那宋正平之言,且是一個個如卸重負,後退一步,望那丙乙先生躬身行禮。
此時聽那監刑官無雙嗬斥:
“爾等是何道理?國法豈容爾等虛與委蛇相互推諉哉?”
說罷,便上前一腳將那行刑差役踢跪在那宋正平麵前,按了那衙役,怒道:
“與我行刑!”
那班差役無奈,便上前躬身想那宋正平說了聲“得罪”便要架起那宋正平進那木枷。
那手剛剛挨那宋正平的衣衫,便聽的那監刑官一聲驚呼。
回頭看,卻見那丙乙先生將一根銀針紮在那監刑官後腦之上。見那丙乙先生眼中直直的望了那無雙的臉,口中道:
“說話!?”
那監刑押司官吳雙暴怒,剛想張嘴卻覺自家這嗓子卻不是自家的一般。
想要拔針,卻觸之奇痛不能忍。隨即便是眼神慌亂,用手指摳了嘴狂躁不已。
咦?為何這監刑官無雙,挨了丙乙先生的針卻作出如此狂躁之態?
原是那後腦穴位連著舌根,一針下去便使得舌頭僵直後縮堵了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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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彆小看小小的舌頭,卻也是人體一個重要的器官也。舌頭不受控製的話人是會焦躁發狂的。
那丙乙先生卻未理那監刑官,徑直走到那差役麵前。伸手接了那黥麵的刑具,查看了一番,便又看那宋正平,且搌了眼淚,柔聲道:
“躺了。”
那宋正平點頭躺下,那丙乙便在那宋正平頭上行了幾針,那宋正平閉眼道:
“此一去卻不知何時能回,你且珍重。”
丙乙先生且行了針,口中道:
“同去。”那宋正平聽了這聲“同去”,卻依舊閉了眼,歎聲道:
“你這瘋子,留在我身邊便是禍害,卻不帶你也……”
此話且是讓那丙乙先生聽了愣神,正平覺臉上針停,睜了眼,望那眼前這孩童般的怔怔,柔聲吩咐了他:
“你也斷不可離京,可聽話?”
說罷,便閉眼睡去。那丙乙先生忙點了頭,再抬頭便見宋正平睡去,起身,向他一拜道:
“瘋子便是瘋的,今日汙你麵目,那日定還一張乾淨的與你。”
說罷再拜,擦了眼淚,便拿了那刑具與那宋正平黥麵。
那台獄的眾人見了此景,也知兩人淵源,各個掩麵,無不傷心。
卻隻留那監刑官蹲在那地上以手摳舌,頭撞木欄而不顧也。
見丙乙黥麵成了,用酒沾了布在那傷口上擦了一番,便站起道:
“走了。”
說罷,便不再回頭,順手拔了那監刑官腦後的針,那監刑官叫了一聲,委身倒地,半晌才大叫一聲,喘息不止。
眾人驚愕中,便聽的那丙乙先生在台獄院中大放悲聲,漸行漸遠也。
丙乙雖有腦疾,但是性純如那漫天的大雪一般收發隨意無拘無束,卻也懂得一個世態的炎涼。
有人問:大善之人緣何如此?
倒是不堪問。
隻源這“一碗水端平”之理。
然,這“一碗水”在大多數時間是“端不平”的。
端不平的時候怎麼辦?
不怎麼辦,惡人宵小者,自是那端水的不想得罪。
其一,惡者之所秉:殘忍乖僻,天地之邪氣。也說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小人報仇從早到晚。這端水的人也怕被人報複。
二則,惡之所以為惡,為善所養之!
說白了,有些惡是被心地善良膽小怕事的給慣出來的。
比如,我們都知道“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句話。無理賴三分的倒是能討得便宜。
所以,這一碗水端不平的時候時就隻能舍了那良善老實之人來息事寧人。
心地善良之人不去計較,便是善解人意。
然,良善之人亦非不想去計較,不想去爭取,不想去平白的被人逼了吃死貓。
但是,一旦你計較了,要爭取自身的利益了。那便是與人為難,你就是冷酷無情無理取鬨。彆人看你,也就和那惡人無二也。
咦?這是什麼狗屁理論?
這理論儘管狗屁了些,但是亦是古今常有。
所謂“大局為重”,聽到這話,你也就不在這“大局”之內了。
孔融“九歲讓梨”,而後出“父母無恩”之言。倒不是性格使然,而是看透這了人間的險惡。
然,宋正平亦是如此。亦是知曉自家現在的處境。且坦然也。
本就是個不在“大局”之人,又何苦受這“大局”所困。
離開,似乎是他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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