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國寺的長生和尚自神宗始資助這慈心院已有三十餘年。
如今見這大相國寺信眾千萬,共襄“濟塵禪師金身法會”的盛舉,卻是一個怎的也高興不起來。
咦?這程鶴好不經濟!
大相國寺香火鼎盛,豈不是能多出些銀錢資助那慈心院麽?
卻也不是,原本這“資聖熏風”與那“慈心院”本是雙車一轍,本是殊途同歸於“熏風解慍”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聖政。如今,“相藍十絕”且在,卻再無那“熏風解慍”也。
究其原因,隻是人性尚私,且心如天淵。就像我們現在要刺激消費一樣,海量的銀子倒是落不到平常百姓家。國家消費補貼,也架不住商家的暗中漲價,終是肥了某些人之手。
此番。這程鶴回京,卻也是為了那慈心院的資費而來。如此的鬱悶,倒是吃了癟,沒要回多少的銀子,卻遭了不少和尚的冷臉。
科技,在研究階段是沒什麼明顯成果的,也不會產生什麼實際得應用。所以,那慈心院亦是如此,在那些個旁人眼中至今仍是個隻進不出的貔貅衙門。
原因麽,倒是個很簡單。民眾逐利,且是舍不得將那大錢投入技術深研。便是一個能用就行。小車不倒隻管推。
於是乎,便由那“慈心院”的前身“驗作院”進行研究開發。
這研發卻是個進多出少的事,更甚者,幾年也出不了一個成果。即便出了成果,亦是尊了聖諭惠民之。
而民重利,得了利,卻不思一個回報而行反哺之事。
如此並非無良,且是逐得銀錢討的生活,如此倒是無話可說。
但是,有意思的是,卻將這賺得的銀錢或酬謝了佛祖保佑,或花銷與那胭脂粉巷,煙花之地。與其賄佛賂僧,銷骨磨心,卻獨不與那慈心院,倒是怪事。
然,在他們的眼裡,你若收受錢財,便是借了這“慈心”之名行斂財之事。在那世人眼裡且是不赦之大惡也。
怪哉麽?
卻是不怪,古人如此,今人亦然。隻覺得那施恩圖報即買賣也,與善無關,你做的事生意,就大可不必不必扯了那大善的虎皮拉大旗了。
此事非宋代所獨有,且延續至今然是愈演愈烈。
以至於這“天下文章一大抄”之不恥之言為榮,而終成全國皆山寨、盜版之盛況。
草民愚昧無知,尚且可諒。但這執鞭杏林者,皆不以為恥饒是個怪哉。
說來也不奇怪,生活嘛,父母要養老,老婆要精致,小子要房,姑娘要嫁人,這不都是錢?
於是乎,學術造假,論文抄襲亦成流行之態。其實吧,我個人並不抵觸抄襲,你抄了,便也能熟悉和研究了這抄來的東西,進行細細研究,超越了他們去也罷。
然,多數抄襲者,且為了眼前,隻顧了抄襲。
其實鴉片提取於罌粟,這罌粟也是一味中藥。
北宋蘇頌編撰的《本草圖經》有載:“性寒,利大小腸,不宜多食,食過度則動膀胱氣耳……”
此物亦有鎮疼麻醉的作用。
但是這玩意你把它當煙抽,那就隻剩下個百無一利了。也彆說什麼鴉片了,但凡是個麻醉類的藥物基本上都這個德行。
至今追溯那鴉片之害,匆匆不過百來年,倒是忘記那發癮之時疼痛和屈辱為何物也。卻隻是“舍得心頭肉,醫得眼前瘡”,隻顧了眼前的舒坦。
殊不知,這鴉片毀掉的是身體,而盜版山寨毀掉的是精神層麵。於是乎,喜那老外們便有額手相慶,這幫貨又抽上了!
但凡“民不以盜為恥”這精神層麵也就不能再看了。
更甚之這些肉體上和精神上的鴉片讓我們忘記了銳意進取,失去了勵精圖治,且是成就了百年沉淪。始終人為刀俎,倒是動輒以洋為榮,得之則沾沾自喜而每每炫耀於眾。拿來用之,饒是一個快哉!
嗚呼哉!曾幾何時,我們也有過海納百川的氣度,也有過虛懷若穀的自信。
倒是現在好些,而如今這“知識產權”雖是舶來品,倒也是好用。與我們不亞於再來一個虎門銷煙。行之亦為亡羊補牢之舉,未為晚矣。
但是,北宋那會也沒什麼知識產權,海外舶來雖多,但也僅為原料,而行精進再加工之事。
因為那會的科學技術,商業模式畢竟領先外域六百年之遙。科學技術且是不好舶來。即便是舶來之技,亦是一個海納百川,融會貫通,而成己之所學也。
說這文化自信,且是與那自身的強大相表裡也。
胡子多了遮人臉,話多了惹人煩。倒是不去說它罷。
書歸正傳。
說這“驗作院”這個貔貅衙門倒是難辦,大臣們一看,我們拿了俸祿,被當作牛馬,使喚要死要活的,你們倒好拿了錢卻逍遙自在的混吃等死!這錢來的也太容易了!
於是乎,終是被朝臣參了“虛耗國帑”,應作為一個冗餘部門予以裁撤!
那仁宗帝本是不願意的,然,群臣卻是個人多勢眾,那皇帝也不堪朝堂唾麵自乾,於是將那“驗作院”改名換姓,喚作“慈心院”作為皇家私產養之。
不過皇帝的私產也是國有的!有錢也不能這樣花!於是乎,又是一番朝堂爭論。
仁宗無奈,便著皇家寺院大相國寺以“長生”予以資助。卻也因那財源廣進“長生”在這相國寺之內卻也成眾矢之的已成日衰之相。
畢竟這錢來錢去,讓人看得到卻拿不到的事,總是招人眼紅心熱。
“長生”勢衰,便是那慈心受難。
說這討錢本就是氣短之事,低聲下氣之態也應是個本分。然,那程鶴錢財卻未要來多少,倒是被那相國寺的住持好生揶揄了一番。
怎會如此?怎又不會如此?
你問和尚去化緣,那就跟在乞丐碗裡拿錢是一個概念,倒是你想得出來。
那程鶴遇了那些個和尚的冷臉,便是出得門去。卻一頭撞見那大相國寺大張旗鼓的弄來一個“濟塵禪師金身法會”。饒是讓那程鶴瞠一個目結舌,且與那熙熙攘攘中望那山門踟躕。
雖是故人猶在,卻也不願去拜望。心下卻是狠毒了自己,空有“天下莊周馬”之誌,卻無那“江湖範蠡舟”之才也。
於是乎,便是心下鬱悶,牽了馬信步走去。
抬眼望去,這偌大個繁華如斯東京汴京城,倒是無有慈心院立錐之地。
那位說了,這慈心院按你說的賴好也是個皇家的產業,怎的在京也沒個衙門什麼的,起碼的一個辦事處也是應該有的吧?
這個麽。也是個無有。
仁宗不堪群臣之言,雖是銷撤“驗作院”改名“慈心”,彼時,還是留了衙門在京中。
然,到了神宗朝,那慈心院“虛耗國帑”之言於朝堂再起。
怎的?還能怎的?錢不夠分了唄。
神宗亦是個無奈。隻得將那“慈心院”撤衙改製,歸了內東頭管轄。
那內東頭亦是嫌這個隻進不出的貔貅衙門礙眼。既然是撤衙改製了,那就趕緊的有多遠滾多遠吧!省的在我眼巴前的礙事煩心。
於是乎,便一杆子支到濟水之源,沁園的舊址。
倒是應了那曲牌《沁園春》那慷慨悲涼。
自此這“慈心院”便是遠離朝堂,淡出權利視野,省得礙了人眼圖生了事端。
如此且讓慈心院那幫“百業巧工”、“醫家聖手”、“旬空驛馬”、“禹工營造”們得以安心研習技藝,深究原理,再不受世俗之困擾。也省的讓那幫財迷心竅,見錢眼開的大臣們看著鬨心。
說起這“旬空驛馬”倒是有點意思。
所謂“旬空”者,便是十天乾與十二地支配合之後,且會多出來兩個來。這沒配到的就是空。
十日為一旬便是有了這“旬空”之名。
然,那驛馬在古代算學中可解釋為現代數學中的不定數。
不定數是什麼?彆問我,我也不知道。數學問題,你問我這個隻會小學程度的算數的人,你也是眼神不好。
據說,你可以假定給它任意數值。
我一直很迷惑這個不定數,甚至一度懷疑是我爹忽悠我。
不過我一點都不介意,因為不僅僅是我這個小學程度的,即便是好多現在很牛的數學家,碰到這玩意都不好使。
倒是好多人拿它來算命,看來的確是很難搞,命運這玩意多了“驛馬”在內便是變數太多不太好算,這準不準的,咱就另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