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旁越望他長舒了一口氣,道:
“殿帥有請。”
說罷,便看也不看的頭前帶路。
那聽南卻是看了一個擔心,張嘴要問。卻見陸寅做了一個息聲的手勢與她,遂,低了頭獨孤的站在原處,看了自家的夫君匆匆跟了那旁越走路。
卻見那旁越回頭,望了她“唉”了一聲,道:
“你也跟來?”
說罷,便又是一個絮絮叨叨的罵天懟地的走路。
聽南聽了也是個點被點醒。心下道:
怎麼,這裡麵還有我的事?
咦?裝無辜?房子不是你燒的?樹不是你點的?你且看,這偌大的節度使府,也就剩下你們住的房子還能看!
不管這無辜是不是裝的,卻見這小娘一路蹦跳了快步跟了上去,上前一把攬住那陸寅的胳膊,且是難掩心下的快樂。
這狗糧撒的,著實的讓那旁越一個白眼翻出。
心道一聲:得嘞!你們怎麼解氣怎麼來吧!
大堂之上,童貫看著滿眼黢黑的房頂屋梁,煙熏火燎的桌椅板凳直嘬牙花子。
那由旁越進大堂的陸寅,上下左右看了這一片的烏漆麻黑,碳化了的房梁家具,也是一頭的冷汗四脖子流。又驚恐的看了聽南,那意思就是:我讓你燒一下得了,你這乾的,燒的也有點太徹底了吧?
然見這女子卻是一個羞澀的低頭,不好意思的抱緊了自家的胳膊。那嬌嗔的模樣,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心下便到了一聲:女人!禍事的根苗也!
於是乎,便翻了白眼拉了那聽南跪下。
旁越躬身道:
“殿帥,人帶到……”
這一聲還未落下,便見那原先還算安靜的童貫一個暴跳如雷來。將那手中已經燒碳的檀木的如意舉了又舉,卻又是個不忍砸下,遂,心疼的看了看那已經是個炭棍的如意,顫顫的點了旁越,大聲喝道:
“還帶什麼人?!”
這聲喝來,且是讓那旁越一個閉眼咧嘴。
然,卻緊跟了聽了一句:
“趕緊收拾東西,讓他倆滾蛋!還嫌燒的不乾淨麽!”
那旁越心下卻道:乾淨?你就燒高香吧!要不是我防的緊,你老哥今天的蹚著滿地的稀屎進院!
陸寅見這童貫的盛怒且也不敢吱聲,便也不敢起身,拉了那還在懵懂的聽南,那叫一個一個連滾帶爬的往外走。
還沒爬出個兩步來,卻聽得身後童貫又喝道:
“小女人家家,也算官宦出身,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這時才發現那聽南還穿著夜行衣呢。
旁越趕緊搶身過來拉起了聽南,好聲的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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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咱更個衣吧!唉!真不嫌事大啊!”
說罷,便拽起聽南,一路的小跑狂奔出去。
耶?這也能過關?
陸寅見罷也想起身跟著那兩人跑路,卻聽的身後童貫怒喝一聲:
“跪好了!”
那陸寅倒是聽話,便“誒”了一聲轉身又跪下,顫顫爬伏了,饒是不敢發出半點的聲息。
這倒好,本身就黑漆麻黑的大堂,現在又是個靜悄悄。
卻不聞那童貫再說話,隻見她腳上的那雙官靴在自家鼻尖前停下。
這威壓,饒是讓那陸寅心下一個惴惴。
趕緊將那頭深深的埋下,身上戰戰不敢直視。
忽覺那腳在自家肩膀上踩了踩,倒是唬的那陸寅渾身瑟瑟,一動也不敢動來。
這感覺倒是熟識,在那永巷已是如此,那威壓層層疊疊,雖讓人不得一個自由的呼吸,但卻讓人心下一個安穩。
且在想了,卻聽得那童貫道:
“若咱家早回來幾天,你是不是連我也要一並燒了去?”
陸寅心道:這事真不是我乾的啊,你找聽南問問吧。
然也就是個心道,卻也不敢說出個話來。隻能將那身子又縮了一下。便聽童貫一聲歎息,遂,語氣溫和了道:
“聽聞,那子嗜書?便尋了幾本沒燒的與他,一並去吧。”
說罷,那陸寅便覺那腳在肩頭狠狠的踩了一下便挪開。那聲音來的溫和,不複先前的盛怒,倒是有些許的溫情在那話裡話外。
即便如此,那陸寅依舊是個不敢抬頭,隻是強忍了身上陣陣的顫抖,咬緊了咯咯作響的牙齒。
卻又聽得“當啷”一聲,覺一物掉在身前。
強睜了眼看去,卻是一個熟識,又見那“禦前使喚”的牌子掉在了眼前。
倒是如同那永巷之內情景再現,這烏漆麻黑的地磚也是一個應景。
然,且不知這“禦前使喚”的牌牌什麼時候丟的,亦是不知這“禦前”失而複得且又是一個為何?
倒是得了童貫一句:
“滾蛋!”
便是一個渾身輕鬆,心道:此一番卻是一彆兩寬也,倒是自此不見為好。
便趕緊忍了身上的哆嗦,伸手抓了那牌子藏在懷裡。
倒是想站起來,趕緊的跑裡,卻也是個身上軟軟的起不得身來。
卻見那官靴漸行漸遠,便連忙磕了頭,手腳並用的爬了退身。
這一路爬了到得院內,便是一個癱軟,仿佛隻這平時幾步的路,饒是耗儘了全部的力氣。
半晌,才敢擦了汗抬了頭。
陽光明媚,卻也是個刺眼,晃的他一陣恍惚。
涼風吹來,才覺一身的暴汗。
又見院內眾人忙著搬動物品,那大包小包饒是一個捆紮了得當。
正在愣神,卻見那顧成過來拱手,伸手扶了他起來,笑了道:
“小爺,上路了!”
此話聽得陸寅懵懂,這廝的笑臉看著呲牙咧嘴的,咋就這麼瘮人嘞?
遂,惴惴了又問:
“何去?”
那顧成聽罷便是一個驚訝,問道:
“誒?小爺怎的問我?”
然那陸寅便也是一個驚訝回了過去,心道:
這話說的,我不問你問誰?
想罷,便望了那顧成一眼,脫了他的手,轉身又要回那大堂。
饒是慌的那顧成一把將他抓的一個瓷實。腳蹬了地,強拉了過來,口中小聲驚叫了:
“爺爺!莫要找那閻王去!”
倒是得了那陸寅一句:
“去哪?”
那顧成這才小聲了道:
“銀川砦……銀川砦,去問咱家宣武將軍討酒喝……”
那陸寅聽罷才得一個安心,卻也是心下有愧。
倒是自家多心,擾得這闔府的上下,都不得一個安生。
便又抬眼看著府院,卻見那旁越抱著書文一路小跑向那大堂。
陸寅回想連日來,這管事的疤臉倒是一個事事體貼,與他多有照拂。
卻不知道這老媼姓甚名誰,是個什麼官階品序。
就此一彆,倒不知何日才能再見。
想罷,便遠遠躬身深深一揖到地。
那旁越見了,且笑了看他擺了手,腳不沾地的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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