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邯鄲城。
“趙”字旌旗豎在城頭,迎風飛舞,獵獵作響。
城門緊閉,士卒披堅執銳站崗、巡邏,殺氣盈滿天空。
王宮小殿內。
趙王歇身著常服跪坐在王座之上,神色凝重之餘,有些惶恐。
包括陳餘在內的趙國文武十餘人分左右而坐。
多數人的心情與趙王歇一樣。
當初韓軍進攻魏國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要遭。魏王無罪,韓王卻忽然發兵攻魏,公然撕毀了與項羽的協議。
副方伯公開與方伯叫戰。
項羽是這麼信任韓嬰,得到消息之後一定會勃然大怒,不顧一切的丟棄齊國前來與韓嬰鏖戰。
現在韓嬰割據六郡,在河內屯紮重兵,擺出了一副要與項羽痛痛快快戰上一場的姿態。
如果隻是這麼簡單的話,他們隻會幸災樂禍,期盼著韓與楚互相吞並,兩敗俱傷。
但事實上這是一場關乎趙國生死存亡的大戰。兩頭猛虎爭鬥,極可能先把旁觀看熱鬨的滅了。
常山王張耳是項羽的盟友。
陳餘是借了田氏的兵才趕走了張耳重新建立了趙國。韓嬰重兵把守河內的黃河渡口,項羽極可能從趙、楚邊界渡過黃河,先暴打了趙國,然後才與韓嬰火拚。
沒有人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麵。
“不如遷都巨鹿。那邊城池更加堅固,物資充足,而且遠離黃河。”有大臣建議道。
“不能。邯鄲很重要,如果放棄了邯鄲。要是項羽贏,倒也罷了。如果韓嬰贏就可以長驅直入趙腹地,大事去矣。”
將軍李左車斷然搖頭道。
“韓嬰還能贏了項羽?”有大臣不敢相信道。
“韓嬰有地形之便,而且其人在河東深耕多年,又有人和。如何不能贏?”李左車反問道。
他又歎了一口氣,說道:“更何況上將都精於計算,不會在必輸的情況下出兵。韓嬰明主,張蒼、張良輔翼。他們一定全麵盤算過戰力,覺得勝算很大,韓嬰才會出兵吞滅六郡。”
“我們待在邯鄲不動,如果項羽來攻怎麼辦?我恐怕先滅亡的是趙國。”有大臣很沮喪。
李左車沒有再說話。
邯鄲不能丟,項羽不可戰勝。
韓與楚爭鋒,趙國危如累卵.......真是,強趙成為了弱趙,而弱韓變成了強韓。
真是荒誕。
李左車注意到陳餘一直沒有說話,拱手問道:“現在趙國危如累卵,陳公棟梁,為何一言不發?”
趙王歇與大臣們頓時心中一動,懷著期待的心情看向陳餘。李左車說的對,現在的局勢也隻能指望陳餘這根棟梁了。
“哎。”陳餘卻歎了一口氣,握了握腰間的劍柄。趙王剛封他為代王,代國卻被韓嬰攻滅了,還折了一個夏說。
局勢又如此......
這天下。
陳餘搖了搖頭甩走了腦中的雜念,對眾人說道:“戰爭不是得利的唯一手段。在戰爭之前可以用謀略,可以用邦交來回避。”
“陳公的意思是?!!!”李左車眼睛大亮道。
真是機敏啊......陳餘一臉的欣賞,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方案,說道:“我們之前與田榮聯合,借了齊兵才能複趙國。但現在田榮已經死了,不如與田氏斷絕。同時派人去向楚王請罪,求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並願意借出土地讓楚軍登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