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的?”
厲嶸不動聲色地問,心裡生了疑。
駱欣欣雖然又凶又膽大,但隻是個沒受過特訓的普通人,沒那麼容易發現隱藏得極深的間碟,更不可能打探到‘慶陽’這麼細致的情報。
駱欣欣將她踩憨厚女人的事說了,不過改了點細節。
“我想幫她拍去褲腿上的灰,卻摸到硬硬的東西,像是槍,毫不誇張地說,那女人起了殺心,我感應力很強的,絕對不會弄錯。”
“我當時就起了疑,故意和她打探西北的事,發現她有三個男同夥,後來我又悄悄跟上去,聽到他們在密謀,準備在慶陽炸火車,他們的主要目標是兩個人,說不能讓這兩人把機密技術活著帶去基地。”
駱欣欣說的七分真三分假,厲嶸打消了一點懷疑。
職業本能告訴他,駱欣欣疑點重重,她很可能是敵人,故意說這些話取信他。
但厲嶸直覺是相信駱欣欣的,他的直覺從未出過錯。
所以,他決定——
“你帶我去看看那幾個人!”
“行,你跟在我後麵,小心行事啊,那些人很機警的!”
駱欣欣提醒他。
“等我一下!”
厲嶸回了車廂,過了五六分鐘還沒出來。
“磨磨嘰嘰的,還是解放軍呢,一點效率都沒有,這會子功夫女人孩子都生兩個了!”
駱欣欣等得不耐煩,忍不住吐槽。
“我給你五分鐘,你去生兩個孩子給我看看!”
厲嶸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
駱欣欣嚇得猛回頭,看到了個絡腮胡糙漢,膚色黝黑,胡子拉碴,穿了件補丁摞補丁的格子襯衫,褲子也打滿了補丁,一隻褲腿高,一隻褲腿低,腳上穿的是雙破解放膠鞋。
兩隻鞋都破了個大洞,大腳趾頭露了出來。
活脫脫一個窮酸落魄的oser男人。
解放鞋
“老婆跟人跑了,還卷走全部家財,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還是彆人的種,就是你現在這落魄樣!”
看到他這副窮困潦倒的模樣,駱欣欣的毒嘴比腦子快,脫口而出。
厲嶸嘴角抽了抽,戴綠帽,喜當爹,家財儘失,隻一條都能讓男人氣死,這女人卻給他安了三條,不僅嘴毒,心也毒。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看起來素不相識。
駱欣欣輕車熟路地走到憨厚女人麵前,女人這回沒躺,而是靠著座椅坐在過道上。
“對不起……啊呀,是大姐啊,我們可真有緣分!”
駱欣欣故意踩了腳,女人的黑麵圓口布鞋上,多了隻腳印。
“我給你擦擦!”
說著駱欣欣彎下腰,要去擦鞋麵上的灰,被女人攔住了。
“不用了,你不是去臥鋪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女人的手很粗糙,力氣很大,抓得駱欣欣胳膊疼,她的眼神警覺,對駱欣欣起了疑心。
世上沒那麼多巧合,這醜八怪接二連三地踩她,說不定是故意接近她,彆有用心。
“我錢包找不到了,回去找找,裡麵有一百斤全國糧票呢!”
駱欣欣神情沮喪,也不像之前那麼健談,略聊了幾句就走了。
憨厚女人心裡的疑心又消散了,這個醜八怪又蠢又囂張,根本不是乾特工的材料。
“好啊,又是你個四眼雞,好好瞧瞧,燙傷發炎了,我的冰肌雪膚全讓你毀了,再賠我五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