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欣欣遠遠打量車站門口的十幾個人,每個都灰頭土臉的,男女老少都有,她在這群人看到了駱萬清一家四口。
原身親愛的叔叔嬸嬸,還有兩個堂弟,此刻都垂頭喪氣的,再也沒了曾經的傲氣。
駱欣欣不由笑了,駱萬清單位挺給力的嘛,這麼快就把人給下放來了,不會也派去前進農場吧?
要是真去前進農場,那可真是巧了。
這一家四口以前可沒少欺負原身,叔叔駱萬清虛偽懦弱,嬸嬸劉慧玲狠毒貪婪,大堂弟駱家興像極了他媽,一模一樣地狠毒自私。
而且15歲的駱家興長得人高馬大,又得駱為安夫婦寵愛,一言不合就對原身拳打腳踢,他還特彆狡猾,總是背著駱為安夫婦動手。
每次原身挨了打,去找駱為安夫婦主持公道,老兩口都覺得她誣蔑他們的寶貝孫子,明明駱家興在他們麵前特彆乖巧懂事,怎麼可能動手打人?
哪怕原身出示了身上的傷痕,可老兩口還是不信。
或許他們不是不信,隻是不願意給原身出頭,懲戒寶貝孫子吧?
小堂弟駱家康10歲,也不是個好東西,而且深得老兩口喜愛,在家裡就是個無法無天的霸王,樣樣都得依他的,否則就拿原身撒火。
駱欣欣挺意外,駱萬清夫婦居然舍得把兩個兒子帶來農場受苦,這倆小畜生身嬌肉貴,根本沒吃過苦,去農場肯定吃不消。
她不知道,駱萬清夫婦確實舍不得帶上寶貝兒子過來,原本想把兩個兒子托付給娘家的,但劉慧玲娘家拒絕了,生怕會受牽連。
其他親戚朋友更是避他們家如蛇蠍,根本找不到托付的人,讓兄弟倆單獨留在滬城更不可能,兄弟倆家裡的事沒一樣能弄明白的,水都燒不開。
若是留他們在家,隻怕會餓死,夫婦倆更不放心,他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兩個兒子帶上。
曾經不可一世的兄弟倆,坐了一個星期的硬座,都蔫得像霜打的茄子,頭都抬不起來了。
駱萬清夫婦也都像是老了十幾歲,尤其是駱萬清,鬢角都白了,若是和駱為安站一起,看著更像是兄弟。
此時,這批人站成一排,聽領導訓話。
帶他們過來的還是兩個工作人員,有一個是熟人,正是六月份送駱欣欣他們的郭同誌。
另一個楊同誌沒在,估摸著挨處分了。
駱欣欣眯了眯眼睛,心裡有了主意,等郭同誌訓完話後,她停好馬車,拿出一包香煙,朝這群人走了過去。
“郭同誌,好久不見了。”
她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郭同誌愣了下,很快認出了她,笑著走了過來,“也沒有多久,才兩個月,你進城辦事?”
“進城替農場買點東西,郭同誌嘗嘗這邊的煙,聽說比滬城煙勁大。”
駱欣欣將香煙塞進他口袋裡。
“謝謝啦,看你這樣子,農場過得還不錯吧?”
郭同誌笑著收下了,心裡挺欣慰,能替農場進城買東西,顯然這姑娘在農場挺受重用。
他是感激駱欣欣的,如果不是這姑娘告訴他楊同誌搞破鞋的小辮子,他現在還得被姓楊的壓著。
回滬城後,他就寫了封舉報信,楊同誌給擼了下去,他也升了職,以後專門負責押送西北這一條路線。
“還行。”
駱欣欣笑了笑,朝駱萬清那群人看了眼,好奇地問:“他們也是來改造的?”
“對,也去前進農場。”
郭同誌表情耐人尋味,其中有一家叫駱萬清的,好像是這姑娘的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