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我了?駱為安你良心讓狗吃了?要不是你們駱家拖累,我能來這鬼地方吃苦受罪?我們家成分可清清白白……”
駱老太哭哭啼啼的罵聲傳了出來,若是以往,駱為安肯定不會還嘴,任由她罵一頓,過陣子氣就消了。
但現在駱為安不想退讓了,他火大道:“我求你嫁過來的?要不是你勾引我,我就娶蔣家小姐了,人家知書達禮,持家有道,肯定不會生出兩個白眼狼兒子!”
“好啊,你終於說出心裡話了,你和那個蔣小姐是不是還在聯係?你個不要臉的老流氓,一把年紀了還想搞破鞋,我和你拚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懶得理你這瘋婆子!”
駱為安又氣又羞,他和蔣小姐再清白不過,卻被老太婆潑這麼大一盆臟水,他媽沒說錯,這女人就是個粗鄙的市井潑婦,他瞎了眼才會娶這潑婦進門。
“我是被你逼瘋的,你個黑了心的,你對得起我嗎?駱為安,你不是人……嗚嗚……”
駱老太罵累了,撲在床上嚶嚶哭泣。
駱為安被她哭得不耐煩,起身去外麵散心,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駱欣欣,驚喜道:“欣欣,你是不是來接我們回家的?”
床上的駱老太立刻停了哭泣,跑了出來,看到駱欣欣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傷心道:“我都快被孫家人欺負死了,手都被打折了。”
她左手吊在胸前,頭發白了不少,人也老了些,這半個月看起來確實過得不好。
“我看你們吵架中氣十足,十裡外都能聽到,還是山裡養人,繼續待著吧!”
駱欣欣麵無表情,眼前老兩口的慘狀,引不起她一點同情。
前世原身和他們下放到農場,這老兩口養尊處優慣了,就算到了農場也改不掉,所有的活都讓原身乾,哪怕原身累得皮包骨頭,也引不起老兩口一點憐惜,照樣使喚她。
原身死了後,老兩口確實哭得很傷心,但駱欣欣覺得,這倆老東西肯定不是傷心原身的死,而是傷心以後沒人照顧他們了。
老兩口現在的慘,比起原身前世的慘,都不及九牛一毛。
“欣欣,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們是你爺爺奶奶啊!”
駱為安也老了不少,背都佝了,看起來很可憐。
“我好心好意送你們來這邊一家團圓,你們不領情就算了,哭喪給誰看呢?現在記得我是你孫女了?誰家孫女住傭人房?寧可空著大房子也不給我住,要給你們的好兒子好孫子留著,
你們的孫子打我罵我,你們視若無睹,還說我多事,我辛辛苦苦燒的飯菜,我沒資格上桌,隻能夾了菜去廚房吃,你們不就是欺負我是孤女,沒人撐腰唄!”
駱欣欣將這老兩口虧欠原身的賬,一筆一筆地說了出來。
駱為安羞慚地低下頭,孫女說的都是真的,他沒法反駁。
“我們什麼時候虐待你了?好吃好喝地養著你,還送你上學了,小孩子打鬨幾句不是正常的,誰家孩子不是這樣長大的?你哪來的這麼大怨氣?”
駱老太覺得她太計較,比起窮人家的女孩,駱欣欣過得很好了,有吃有穿的,還能上學,有啥不知足的?
“因為你們對我不公平,都姓駱,憑什麼我要當你們的出氣筒?憑什麼我要當牛做馬?憑什麼我要住傭人房?彆說好吃好喝地養大我,你們駱家根本不差這點糧食,而且我侍候你們一家老小,從來沒拿過工資,我吃你們一點糧食也是應該的!”
駱欣欣冷笑了聲,這些話是原身在奈何橋排隊時,和她說的。
原身不是不委屈,也不是不怨,她隻是太善良了,才會對老兩口不離不棄。
這些委屈和不甘,她終於替原身說出來了。
“欣欣,是我們對不起你。”
駱為安羞愧萬分,對駱老太也更怨了。
他天天在外麵忙,家裡交給這蠢婦管,兒子孫子都養廢了,好好的孫女被這蠢婦欺負,心裡都是怨氣,他好好的一個家,全讓這蠢婦毀了。
“輕飄飄的說一聲對不起,憑什麼抵銷過去對我的傷害?本來我大人大量,不想和你們計較這些,到了農場後,依然儘心儘力地照顧你們,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把我辛苦弄來的糧食和肉,全都送給駱萬清這一家白眼狼,家裡一點糧食都沒給我剩下,你們的心比周扒皮還黑!”
駱欣欣將老兩口罵成了孫子,一點都沒留情麵。
駱為安耷拉著頭,恨不得鑽進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