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仔細看看。”
大毛不慌不忙地回了句,繼續打量大媽的麵相,再細細地推算了下,才回答弟弟:“三天吧。”
“好!”
二毛開心極了,三天後他就會有新鮮的屍體玩耍啦!
倆孩子一問一答,鄰居們都傻眼了,葛大媽活得好好的,這倆小子居然咒人死,也太過分了!
葛大媽正是被大毛斷定命不久矣的人,她氣得全身發抖,惡狠狠罵道:“小畜生,居然敢咒老娘死,老娘打死你!”
她擼起袖子,準備抓了倆孩子狠狠教訓,但大毛二毛都滑溜的很,東扭西拐的,像溜猴一樣,將葛大媽溜得氣喘籲籲,連他們的衣角都沒沾上。
“小赤佬,給我站住!”
葛大媽實在追不上了,脫了腳上的腳,朝大毛砸了過去。
大毛靈活地扭了扭,鞋子砸在二毛身上,倒不疼,可臭的很。
“好臭,比太奶放屁還臭!”
二毛捏緊鼻子,將鞋子嫌棄地踢飛出去,咻地一聲,鞋子飛上了屋頂,啪地落下,在屋頂紮根了。
聽到動靜出來查看的駱老太,聽到這臭小子的話,臉立刻黑了,臭小子比他娘的嘴還毒,她放屁才不臭,這臭小子拉屎才臭出十裡地。
雖然有點生氣,但駱老太還是出來了,正好看到鞋子飛上屋頂,然後聽到葛大媽一串臟話,含媽量達到百分之九十九。
“葛招娣你個臭不要臉的,你六十好幾的人了,連五六歲的小孩子都欺負,你這種人還活著乾啥,趕緊去死吧,彆浪費糧食了!”
回到滬城的駱老太,底氣比在西北足多了,而且她回來之前剛摘了帽子,她孫女和孫女婿還那麼能耐,她肯定不能讓人欺負了!
“太奶,她真的快死了!”二毛歡快道。
“三天!”
大毛補了精確的天數,他可是被大祭司誇讚的百年難遇的天才,絕對不會錯的。
駱老太有點懵,她隻是隨口罵罵的,哪裡真的能咒死人?
她要是有這本事,肯定要把所有她看不慣的人都咒死,多痛快!
葛大媽賠了隻鞋子,連倆孩子的衣服都沒揪到,還被駱老太罵了,她氣得差點吐血,雙手叉腰,兩腳分立成圓規狀,和駱老太對罵了起來。
“你一個走姿派不老實改造,還敢出來罵人?馬引璋,你是想吃槍子兒吧?”
“葛招娣,你個蠢出生天的老東西,老娘帽子要是沒摘能回來?我家老駱和欣欣還立了功呢,我孫女婿還是軍區的乾部,你一個臭……不要臉的,跑我家來鬨事,老娘沒打你都是客氣的!”
駱老太原本想罵臭修鞋的,硬生生改了口。
因為葛大媽的男人,是弄堂裡的修鞋匠,修了一輩子的鞋,技術挺好,但人很老實,三棍子都打不出個悶屁來。
老頭子說了,要是她在滬城亂說話,就繼續給她扣頂帽子,然後讓她一個人去西北改造,她可不敢亂罵人了。
圍觀的鄰居們都瞪圓了眼睛,駱家竟然摘帽子了,難怪不僅回來了,房子也退了回來,這駱家又要起來了啊!
“你孫女婿當乾部就能欺負人了?咒我死不說,還弄丟我的鞋,九塊八毛買的牛皮鞋,賠錢!”
葛大媽的氣勢弱了不少,她敢罵走姿派,可不敢招惹當官的,但那隻皮鞋肯定得賠,那可是她唯一的一雙皮鞋。
“你砸我身上,我才踢出去的!”二毛大聲道。
“你亂扔垃圾,我弟弟好心踢去垃圾桶,不小心踢飛了!”
大毛迅速甩鍋,大祭司說了,吃啥都不能吃虧,千萬不能和小叔公學,大祭司都快被總吃虧的小叔公氣死了。
“葛招娣你那破鞋結婚時買的吧?你孫子都上小學了,這破鞋你還在穿呢?還好意思訛我九塊八?我呸,給你九萬八紙錢要不要?”
駱老太滿臉鄙夷,一雙鞋穿三十幾年,也隻有這葛招娣乾得出來了。
以前她家的燒柴丫頭,都比這老太婆要體麵些,家裡雖說窮了點,可也不至於過得這麼摳索,每年隻有過年才舍得買點肉吃,平時吃得最多的就是鹹菜,豆腐都是偶爾才吃的好菜,一家人都吃得像老壇酸菜一樣,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