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驚喜地發現自己終於告彆了第一排的“黃金席位”，落座第三排。
她的左側，赫然坐著那張熟悉的麵孔——李樹。
李樹拉拉著臉，一屁股在裴之身旁坐下。
裴之強忍著笑意，咬住下唇，努力控製著嘴角不受控的弧度。
“想笑就笑唄，我又不生氣。”李樹嘴上大方，可那耷拉著的嘴角和擰緊的眉峰，分明寫滿了不悅。
裴之決定先發製人，打趣道：“你這張臉，拉得比驢臉還長，不想跟我坐同桌啊？”
話音未落，李樹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沉悶的語氣還夾雜著幾分哀怨和求饒：“大姐，你看我是那意思嗎？李安國同誌可交待我了，讓我替代他照顧好你，做你最忠實的狗腿子。”
“狗腿子就算了，咱倆可是堅定的革命友誼！異父異母的親姐弟。”
“我比你大六個月，是兄妹！！”李樹氣的直跳腳，貌似對年齡有不一樣的執念。
“行吧行吧，讓著你。你是大哥，我是小妹。那大哥，晚上放學一起走唄？”
李樹揚揚下巴，“那還用說，大哥照顧小妹，應該的。”
高中晚自習是九點四十放學，裴之到家的時候元元開著院子裡的燈等她。
“我以後回家都晚，你彆等了，我和李樹說好了，他送我回來，反正咱兩家離得不算遠。”
元元遞給她一杯從精品店盛回來的牛奶，“不行，你不到家，我總不放心，怎麼可能睡得著。”
“那行吧，你也不用在院子裡等，回屋裡等就行，正好還沒寫試卷。”裴之喝完牛奶去廚房刷杯子。
元元跟在她屁股後邊，“姐，你今天報到怎麼樣啊？你們班有沒有你熟悉的同學啊？”
裴之點點頭，“巧了，我和李樹和望南在一個班，而且李樹還跟我同桌，哈哈，我們班排座位是按高矮個排的。”
裴之幸災樂禍完才反應過來，她弟弟其實個子也不高，現在也就比她高一點點。
“姐你不是說，濃縮的是精華嗎？”語氣有點不滿。
“啊，對對，濃縮的是精華。”裴之用力點頭，隨後轉移了話題，“我分到了火箭一，你路塞姐和楊樂樂還有我們班班長在二班，其他幾個同學都在二部。更巧的是，我們班主任還是級部主任，接下來要跟我們班三年。”
元元點點頭，“那還好，你們班主任是男的女的？人好相處嗎？你隻有一個同桌嗎？”
“我另一個同桌是個女生，叫裴瑩瑩，我們班主任，目前看起來還好吧，我聽我們班消息靈通的同學說，他文學造詣很深，出版過很多書呢。”
“……”
第二天早上五點二十，裴之就起床去學校上早讀。
出胡同口發現李樹在等她，裴之推著車子快步跑過去，“你等多久了？”
李樹遞給她一杯芝麻豆漿，“我也是剛到，那，我舅媽現榨的，讓我給你帶一杯。”
“師母人真好！”裴之嘗了一口，燙乎的，“我嘗著還有點紅棗味兒啊？”
“那應該就是有，我太爺說你虛不是嗎？吃點大棗補補唄。”
裴之佯裝踢他自行車，“你放屁，我一點都不虛。”
男……女人，不能說自己虛。
兩個人打打鬨鬨很快就到了學校，先去班裡集合，然後跟著班主任去操場列隊迎接軍訓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