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當即斥重金請了國內頂尖的整形外科醫生來做評估,結果顯示,即便動了修複手術,最好的效果也隻能恢複七八成。
女演員的星途就此斷了線,一氣之下把這事捅上了微博,轉眼就鬨得沸沸揚揚。
為了防止事態繼續發酵,“之行”隻好下了血本平息,不僅給了重金賠償,還專門把人送到德國做創麵修複。
做錯事就得認,這般乾脆利落的處理,倒也攢了不少路人緣。
等這事徹底塵埃落定,已經是八月底了。
元元暑假隻空得出兩周,在實驗室悶了小半年,緊繃的神經早盼著鬆快鬆快,便又紮進橫店的劇組,客串起了“死人”這活兒不用費什麼技術,往那兒一躺就行。
在那兒曬了倆禮拜,整個人黑了好幾個色號,脖子都曬脫了皮,卻也實實在在玩得儘興。
回了杭市,他約上裴之、趙文軒,去趙文壯住的地方聚餐。
趙文壯這兩年廚藝越發精進,裴之每隔兩周總要來蹭頓飯,今兒桌上就有她最愛的紅燒茄子和小排骨,還炸了一盤金蟬、一盤帶魚,油香混著煙火氣飄得滿院都是。
元元啃著排骨,得意洋洋地揚臉,“你們看,就算曬黑了,我照樣是咱仨裡最白的!”
話音剛落,趙文壯默默擼起袖子,胳膊上鼓脹的肱二頭肌線條分明;趙文軒則伸手把元元麵前的小排骨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元元瞅瞅這倆人,那點囂張氣焰頓時蔫了,乖乖閉了嘴。
山東男生小聚,總少不了喝幾瓶。
三個男生碰著啤酒瓶,裴之就坐在旁邊啃帶魚,一口接一口吃得香。
啃到一半,她忽然覺得臉上發癢,衝趙文壯抱怨,“二哥,你這蚊香怕不是買著假的了?蚊子都把我臉叮得直癢。”
趙文壯湊過來看了看,皺眉,“我怎麼瞧著,你臉好像腫了?”
裴之脫了一次性手套,抬手摸臉,指尖觸到的皮膚確實有些發緊,“好像是有點腫,還發麻……這蚊子勁兒也太大了吧?”
“說不定是這兩年蚊子變異了,一叮就起大包。”趙文軒邊說邊往自己小腿上拍了一下,元元也拿起電蚊拍在旁邊瞎晃,試圖趕蚊子。
裴之又啃了段帶魚,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呼吸都開始發沉,“哥,你家蚊子到底吃啥長大的?我怎麼有點喘不上氣了?”
院子裡亮著盞黃色小燈泡,暖黃的光打下來,看得不真切。
元元趕緊摸過桌上的手機,打開手電筒往裴之臉上一照,聲音都變了調,“姐!你不是被蚊子咬了,你這是過敏了啊!你看你嘴,腫成什麼樣了!”
“是嗎?”裴之這會已經有些頭暈,說話都發飄,“好像……是有點腫……”
三個男生都喝了酒,沒法開車,住的地方離市中心遠,代駕也不好叫。
幾人急得直冒汗,趕緊打了120。
救護車鳴著刺耳的警笛趕到時,裴之已經意識模糊了。
元元哆哆嗦嗦跟著上了救護車,一路上手都在抖,還不忘給李樹打電話,“哥!我姐過敏性休克了!怎麼辦啊,你得趕緊來啊!”那鬼哭狼嚎的,把李樹嚇個半死。
李樹在寧波,趕來杭市還得一陣子。元元一個人守在急診室門口,急得眼淚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