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公司律師看過了,我手裡這份隻是摘要。林晚那邊還留著完整的創作手稿、時間線記錄,還有軟件使用和上傳記錄——單靠這些證據,勝訴就綽綽有餘。”裴之語氣篤定。
楊導喉結滾了滾,抬手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語氣裡滿是煩躁,“就沒彆的辦法了?非要鬨到打官司這一步?”
“我勸過林晚,”裴之雙手一攤,添了幾分無奈,“要是蘇蔓願意退回當初騙走的版權費,這事本可以私了。可蘇蔓折騰這麼久,手裡根本沒餘錢。林晚拿不到補償,現在就隻想討個公道。”
“砰!”林製片猛地拍在桌上,臉色漲得通紅,聲音都拔高了些,但語氣裡還藏著一絲僥幸,“這部小說她到底抄了多少?是洗稿、融梗,還是……”
沒等他說完,裴之就開口,“都不是,是複製粘貼,基本一字不落。”
裴之的話像顆石子砸進平靜的水,包廂瞬間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蘇蔓在網上傳小說時,連一個字都沒改,完完全全照著林晚的手稿來。而且不止這一部,蘇蔓前幾年對外署名的四部小說、兩部劇本,包括你們公司前段時間剛收的《天才實習生》,全是這麼複製來的。要不然怎麼會風頭正盛的時候突然停筆不寫了呢?”
“這蠢貨是一點腦子都沒有啊?連人名都不知道改改?”楊導忍不住罵了句,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
“蘇蔓是學美術的,據說高考文化課剛過線,藝考也是替考來的,能上大學都算撞大運,文化水平本來就有限。”裴之解釋道,“而林晚,雖說學的理科,但還有寫作天賦,寫出來的作品都很出彩,《青冥決》還是她高中時候創作的,想來當初蘇蔓願意跟她在一起,也是看中了這份才華。”
一個文化水平低、又貪圖華服美包,用完就甩、不留半點餘地的人,做出這種蠢事其實不奇怪。
蘇蔓太自以為是了:林晚對她毫無保留的愛,讓她覺得自己能把對方捏在手心。加上林晚本身自卑膽小的性格,更讓她沒了顧忌,彆人融梗做調色盤,她嫌費腦子,手稿什麼樣,網上傳的小說就什麼樣。
所以,當林晚想反擊的時候,隻會是一擊必中的結局,就連律師都說,沒見過這麼好打的知識產權類的官司。
林製片和裴之來往不多,但圈裡都傳她行事穩妥、從不說空話。
正因為信得過她,此刻才更覺心沉,這事要是爆出來,後果根本不敢想。
演員馬上就要進組,這節骨眼叫停項目,光是違約金、置景損耗和人員籌備成本,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可要是不叫停、接著拍,萬一後期沒解決好,戲拍完也播不了,損失隻會更大。
他越想心越沉,根本不敢細算這筆賬,更不敢琢磨怎麼跟投資人開口。
這不僅是賠錢的事,更是丟人的事。
畢竟,一對一複製粘貼抄襲的事兒,開天辟地可能也就這一次,而他這個牽頭做項目的人……也會被質疑個人能力,畢竟版權風險把控,是做製片人立項前就該做好的準備工作。
“嘶——哈——”林製片端起剛斟滿的熱茶一飲而儘,燙得臉通紅,眼眶都冒了淚花。
天殺的王八蛋,坑死他了!
他攥緊杯子,目光轉向裴之,“裴總,還得麻煩您牽個線,讓我和林晚好好談談,成嗎?”
裴之當即把林晚的聯係方式發了過去,又補了句定心話,“林哥,楊哥之前說這部戲還有5000萬的資金缺口,這筆錢我會留出來,等事情解決了,一分不差打到賬上。”
這頓飯總共就吃了三十來分鐘,楊導和林製片沒半點心情喝酒。
林製片恨得牙癢,隨便扒拉幾口菜,拿著裴之給的兩頁資料就急匆匆去“擦屁股”;楊導也沒心思多待,沒等菜上齊,就借口劇組有事告辭了。
裴之讓服務員把沒上齊的菜和剛點的幾個菜打包好,去附近劇組探班,順便給宋赫宇、李在明倆人解解饞。
探完班又坐車往義烏去,兩三個月沒去李長川了,正好趁這趟機會探望。
李長川前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這兩天剛好在家休息,見裴之來,倒挺高興。
裴之讓保姆阿姨蒸了糙米飯,就著打包來的菜,陪他一起吃晚飯。
飯桌上,李長川忽然提起,“石頭畢業也一年了,有沒有考慮來幫我搭把手?”
“爸,阿樹不喜歡做生意,也沒能力接這麼大的攤子,不合適。”裴之直接回絕。
“那總得有人接我的班吧?”李長川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無奈,“我都六十多了,還能撐幾年?”
他原先還想著,等兒子結婚了,把家業交給兒媳婦打理,哪成想裴之根本不接這茬。
李長川心裡納悶:他這廠子估值也有兩三個億,裴之到底多有錢,才連這都看不上?
“您要是覺得管公司累,就聘個職業經理人幫您打理,”裴之勸道,“您隻管坐等拿分紅,沒事釣釣魚、打打球、旅旅遊,多好?忙這麼多年,也該享享清福了。”
“你說的倒好,含飴弄孫也挺好。”李長川話鋒一轉,又繞回了催生上。
裴之在心裡輕歎了口氣,哪是她不想生?
李樹自從她做了甲狀腺結節手術後,就落下了ptsd,生怕她身體出半點差池,早就悄悄做了結紮。
生孩子?根本沒可能。
可這話不能跟李長川說。老李年輕的時候重利益輕子嗣,年紀大了反倒不看重錢,一門心思盼著有孩子在身邊。
現在每個星期都要給李樹打次電話,黏黏糊糊的,李樹雖煩,可看在老李給他買了棟大彆墅的份上,也還能忍,唯獨不想聊“孩子”的話題。
就像國慶節前,老李打電話說朋友家孩子辦三胎滿月酒,排場多好,還說以後自家辦酒也選那家策劃公司。
這話直接把李樹惹煩了,懟道,“咱家的傳統就是孩子給舅舅養,可我小舅子還在碩博連讀,沒空幫我們看孩子,以後畢業了也得是進研究所或者留校,所以我倆現在要孩子不合適。”
一句話把李長川氣的直想哭。
這小兔崽子說話怎麼這麼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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