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主動向白杜鵑道歉。
白杜鵑並沒有怪他的意思,而是問他,“打完架後有沒有覺得痛快了點?”
楊建設有些不好意思,低頭嗯了聲。
雖然他親爹活著的時候不著調,但總歸是他爹。
人都沒了,埋進了土裡。
你當著人家兒子的麵說你把人家親爹的墳給挖了……
不管換成誰都得衝上去削對方一頓。
“沒打夠就歇會吃點東西接著打。”白杜鵑用手擋在嘴邊壓低聲音,“在大隊來人之前你隨便打,不過等到回去了你就不能像現在這樣直接動手了,不然黃家老太太肯定要上門撒潑打滾,問你要醫藥費。”
“姐,我懂。”楊建設老實點頭。
接下來楊建設沒有再和黃大河打架。
黃大河挨了揍,鼻青臉腫的,楊建設和湯鳴浩都不理他,他也不敢再開口提要肉的事。
他們在山上等了兩個半小時,大隊的兵民才到。
帶隊的是朱連長,他穿著臃腫的軍大衣,戴著棉帽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四眼後頭。
四眼跑一陣就停下來,回頭等著朱連長等人。
白杜鵑遠遠地看到朱連長起身迎上去。
朱連長氣喘籲籲地抹了把臉上的雪沫子,“聽白爺說有人受傷了?傷員在哪?”
“受傷的是孫祥子,還有黃大河。”白杜鵑道,“不過黃大河的傷是被建設打的。”
朱連長一愣,“他們兩個打架了?”
“嗯,是這麼回事……”白杜鵑簡單把發生的事說了。
當朱連長聽說黃大河挖了楊鐵牛的墳,把陪葬的獵槍挖出來了,氣的他也想給黃大河一巴掌。
“黃大河,你那腦子是被門擠了嗎,你個缺德到家的玩意兒!”
朱連長一貫很有涵養的人,此時也爆了粗口,指著黃大河開罵。
“人家楊鐵牛躺在地下,都能讓你這癟犢子給氣的蹦起來,你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損到家了!挖人家墳,偷人家獵槍?你那爪子欠剁!
楊建設揍你?揍得輕囉,擱我他媽把你屎包踹出來,讓你擱著山裡頭凍硬棍兒!”
朱連長越罵越氣,呼哧帶喘的。
他身後的民兵也在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一個個義憤填膺,紛紛低聲附和著罵:“真不是個東西!”
“缺大德了!”
黃大河原本還想著向朱連長告狀,說楊建設欺負他。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朱連長一頓罵,罵的他連話也不敢說了。
一陣淩冽地山風吹過來,朱連長衝天的怒火這才被壓下去些,他手一揮,“都彆站這了,快點把人給我弄回去再說。”
民兵們把孫祥子放在簡易擔架上,扛著走。
至於黃大河?
他還輪不到躺擔架,他得跟著腿兒著回去。
走之前朱連長又詳細向白杜鵑詢問了孫祥子受傷的經過。
白杜鵑講完,朱連長看向孫祥子的眼神中帶著鄙夷。
孫祥子打的什麼主意,連他都能猜到。
想跟白杜鵑套近乎?
嗬,他想瞎了心了!
連金鳳都親口承認了,白香和白梅是莫征程的孩子,白杜鵑怎麼可能還會照顧這兩個妹妹。
退一萬步講,這兩個妹妹當初要是選擇跟白杜鵑一塊離開老莫家,她們之間的感情還有可能維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