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太太和金鳳來到院子裡。
院門開著,門外站著一個老頭,頭發胡子全白了,身上穿著獸皮襖,小腿上纏著不知什麼動物的皮毛,背後背著雙管獵槍,兩眼炯炯有神。
“你是……”莫老太太剛要開口一旁金鳳悄悄拉了她一下。
“他是白誌勇……杜鵑的親爺爺,也是個打獵的……脾氣不太好。”
莫老太太不以為然。
脾氣不好又怎樣,帶著獵槍又怎樣,你還敢打我不成?
“你找杜鵑有事?”莫老太太堵著院門,不想讓白誌勇進門。
白誌勇手裡拿著旱煙袋,抬起鞋底,在上麵敲了敲,“我是杜鵑的親爺爺,聽說她傷了腿,來看看她。”
“來看你親孫女總不能空著手吧?”莫老太太盯著白誌勇的身後。
白誌勇身後停著個單人雪橇,拉雪橇的是兩隻狗,狗兒哈著白煙輕搖尾巴,毛色油亮,膘肥體壯。
莫老太太咂吧了兩下嘴,心說這年月連飯都快吃不飽了,還能把狗喂的這麼肥,這老頭子手裡肯定有不少東西。
金鳳在白誌勇麵前顯得不太自然。
她當初改嫁前是問過白誌勇的,白誌勇沒有攔她,也同意她把三個孫女帶走。
但是莫家對白杜鵑她們三個並不好。
金鳳不敢看白誌勇的眼睛。
“我先去看看杜鵑再說。”白誌勇邁步就想進門。
莫大娘胸脯一挺,把門堵住了,“人你就不用去看了,我們給她請了大夫,用了好藥,花了不少錢,你要是真心疼你孫女就出十塊錢,幫我們把藥費付了吧。”
十塊錢?
想錢想瘋了吧!
金鳳臉上發燒。
拉雪橇的兩條狗覺察到氣氛不對,豎起耳朵,尾巴也不搖了,直勾勾地盯著莫老太太。
金鳳以前跟著白誌勇在一塊生活過,知道這兩條狗的厲害。
白誌勇本事不少,槍法準,會設陷阱,刀法犀利。
但他有一手絕活是彆人都學不會的。
那就是調教獵犬。
經他手調教出來的獵犬聰明絕頂,勇猛無畏,忠心不二。
不但能聽懂人話,還能獨立思考,做出判斷。
如果它們兩個覺得莫老太太在欺負主人,它們就能撲上來把莫老太太撕碎了。
“媽……有什麼話進院再說。”金鳳拉住莫老太太,試圖緩和氣氛。
“不行,你已經帶著杜鵑改嫁了,他算哪門子的親爺爺,今天他不把杜鵑看病的藥錢給掏了就彆想進這個門!”
院裡的聲音白杜鵑在屋裡聽的清清楚楚。
前兩世白誌勇也都來找過她。
但那時她一門想討好後爹一家,為她母親金鳳著想,所以她斷然拒絕了白誌勇的好意。
莫大妮站在門口偷看外麵的情形,心中竊喜。
如果白杜鵑的爺爺真的掏出十塊錢來,她的嫁妝能再添幾樣東西。
她都已經想好了,到時要置辦一套毛衣,兩套新衣裳,一床新被。
她正想著忽聽背後響動,轉頭驚見白杜鵑下了床,飛快地扯亂頭發,單腳跳著推開她撲出門去。
莫大妮驚的呆在原地。
“爺爺!”白杜鵑摔倒在台階上,但她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手腳並用往前爬,“……他們根本沒有給我找大夫,曹鐵軍說我的腿不治的話以後就是個瘸子,他跟我退了親事要娶莫大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