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隊,楊鐵牛一眼看見站在白誌勇身後的劉向紅。
“孩他娘,我錯了!”楊鐵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跪的又快又好。
眾人齊齊側目。
楊鐵牛能吹牛皮是真的,怕老婆也是真的。
劉向紅眼珠子都紅了,上前揪住了楊鐵牛的耳朵,“楊鐵牛你個癟犢子,早上說是去給彆人拜年,轉臉就扛著你那個破銃子往山裡頭鑽?你當自個兒是黑瞎子轉世啊?”
楊鐵牛耳朵被扯的生疼,但是卻不敢掙紮,“向紅,你,你消消氣,咱們回家再說……現在這麼多人看著呢,影響不好。”
“我呸!你還怕影響不好?”劉向紅氣的踢了他兩腳,“你有臉嗎?大晚上的麻煩這麼多人上山去找你,杜鵑還是個姑娘家呢,晚上還帶著狗去找你,你心是鐵打的嗎,就一點也不考慮彆人的安全?”
楊鐵牛被他老婆罵的抬不起頭,但他還抱著一線希望看向自己的兒子,用眼神示意,讓楊建設幫他解圍。
換作平時楊建設肯定會替他說點好話,但是今天楊建設的心思早就不在了。
在他聽說笨笨沒了的時候,心情低落,眼圈都是紅的。
雖然找到了父親,可是他最好的夥伴沒了。
如果現在不是晚上,他絕對要去把笨笨的屍體找回來。
白杜鵑輕輕推了楊建設一下,“快點和你爹他們回去吧,不早了。”
“哦……”楊建設失魂落魄地應了。
劉向紅這時才發現兒子有些不對勁。
他爹找回來了,他卻一點也不高興。
“建設,你怎麼了?”劉向紅問。
楊建設差點哭出來,但他覺得自己是大人,當眾哭實在丟人,“我沒事,媽,咱們回家吧。”
劉向紅又向民兵們道謝,轉頭又向白誌勇鞠躬。
白誌勇沒說什麼,帶著白杜鵑牽著四眼和黑虎回去了。
劉向紅帶著楊鐵牛和楊建設回了家,關上門後楊建設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媽,笨笨……笨笨沒了。”
“啊?”劉向紅懵了,“怎麼沒了?它跑了?”
“是沒了……我爹說它被野豬咬死了。”
劉向紅震驚不已,她看向楊鐵牛,“真的嗎?”
楊鐵牛把在山上的說辭又重複了一遍。
劉向紅直愣愣地,“……不應該啊。”
她知道自己家狗有多大膽,要說它逃跑時被野豬咬死了她信。
說它為了保護楊鐵牛主動衝上去跟野豬戰鬥被咬死……她表示懷疑。
楊鐵牛偷眼瞄著媳婦滿是疑惑的臉,示弱道,“我累了一天了,就在山上烤了隻野雞吃,現在還有點餓,你能給我弄點飯嗎?”
“你餓了?”劉向紅瞪圓了眼睛。
“也……不是感覺很餓。”楊鐵牛感覺到媳婦身上的殺氣,迅速改口。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
劉向紅抓起掃炕的笤帚衝他身上招呼,邊打邊罵,“想吃飯?你吃屎去吧!大過年的好好的人不當,非要進山去當野人,你天天在家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人家杜鵑姑娘都比你強,她能打熊,打老虎,你能乾什麼?你能被熊咬,你能在山裡回不來!”
楊鐵牛被打的嗷嗷叫,“媳婦,啊啊彆打了,疼啊!”
劉向紅不管不顧地往楊鐵牛身上抽,“今天老娘就把你腿打斷,省得以後你再往山上跑。”
“打斷腿以後我還怎麼養家啊。”楊鐵牛被打的在屋裡四處躲閃。
“你養家?”劉向紅用笤帚指著楊鐵牛的鼻子,“上次你被熊咬,咱們家的那點存款都拿出來給你治病用了,我算是看透了,這個家有你敗的更快,不如你癱在炕上,我們娘倆還能吃上口飯,省得天天擔驚受怕的。”
楊鐵牛耷拉著腦袋嘟囔:“我尋思打隻野豬,也是想讓咱家日子好過一點。”
“可拉倒吧!”劉向紅冷笑,“秋天時你上山套兔子摔一跤,正好嗑在夾子上,崩了顆牙。夏天你非要跟彆人一塊去打鹿,結果被鹿踢在了腿上,腿青了大半個月……今兒要不是我發現家裡的獵槍不見了,你今晚就得在山上過夜,等著被狼掏腔子!”
楊鐵牛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
劉向紅罵了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