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鵑和湯鳴浩尋著呼救聲往前走。
前方是一片密集的林子,雪地上到處是雜亂的野豬腳印。
白杜鵑仔細辨認了一番,發現這是個野豬群,大野豬和小野豬混雜在一塊,差不多有二十多頭。
“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湯鳴浩指向一處。
隨著他們越來越近,呼救聲也越來越響,而且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
白杜鵑猛然想起來,“這個聲音是……李家兩兄弟裡的老二。”
“是你們大隊的社員?”湯鳴浩問。
“不,他們是紅旗林場的工人。”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這兩人吃狗,我不喜歡。”
湯鳴浩默不作聲,不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即將要救的那兩個人不是白杜鵑的朋友。
呼救聲越來越近。
前方林子裡倒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臉衝下趴在雪地上,不知生死;另一個大腿上全是血,拄著獵槍艱難地挪動著,一邊呼救。
“李二毛。”白杜鵑認出對方,果然是李家兩兄弟。
“白……白白白……白同誌……”李二毛嘴唇哆嗦著,“救命啊!”
白杜鵑站著沒動,湯鳴浩上前檢查暈過去的李大毛。
“死了嗎?”白杜鵑問。
“沒有,但是傷的很重,胸口被野豬撞了,肋骨斷了幾根,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肺,要是紮破了肺就麻煩了。”
白杜鵑看向李二毛,“你們怎麼受的傷?”
“我們出來打野豬……碰到一群野豬全都是小的,我們覺得這下手拿把掐肯定沒跑……沒想到突然衝出來一頭大公豬,把大哥撞飛了。”李二毛心有餘悸地回憶道。
“你們的狗呢?”白杜鵑注意到周圍沒有李家兩兄弟的狗。
那頭狼青。
“彆提了,那狗噬主,要是被我逮到一定殺了它。”提起狗李二毛咬牙切齒,“野豬撞飛了大哥後我想讓狗上去幫我擋一下野豬的攻擊,沒想到那個畜生居然反咬了我一口後跑了。”
湯鳴浩不可置信:“你的狗咬了你,然後跑了?”
李二毛點頭,“我腿被狗咬了後跑不快,也被野豬給拱了,腿也被野豬咬傷……好在我有槍,打傷了野豬後它也跑了。”
白杜鵑:“……”
這事實在難評。
不過狼青會咬李二毛她一點也不奇怪。
李家兄弟的狗是買來的,沒有好好馴過,還當著狗的麵大談吃狗……
狗隻要是個不傻的就不會對他們忠心。
湯鳴浩簡單為李二毛的腿包紮止血,然後對白杜鵑道:“李大毛要送醫院,不然很危險。”
“這裡離紅旗林場挺遠,抄近路繞山過去也要一個半小時。”白杜鵑道。
來回時間加在一塊,估計李大毛早就涼了。
“要不……隻能用我的車了。”湯鳴浩皺眉。
他沒想到今天來拉個野豬居然遇到這麼多事。
白杜鵑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沒辦法,誰讓你們壞了規矩。”
“什麼規矩?”湯鳴浩一愣。
他不記得自己有壞過什麼規矩。
“你們把場打渾了。”
湯鳴浩還是不明白,但是眼下救人要緊,他也顧不上細問。
白杜鵑和他很快商量好對策:“你拉上他們野豬就帶不走了,這頭野豬我就先帶回大隊,你明天一早再來,我再給你打一頭。”
“也隻能這樣了。”湯鳴浩他們把李家兄弟背下山後根本沒時間和體力再返回來拖野豬。
人命關天,不能見死不救。
白杜鵑讓四眼去把楊建設和司機小王叫來,讓他們輪流背李家兩兄弟下山。
一行人跌跌撞撞累了個半死好不容易才把李家兩兄弟弄下山,送到車上。
“我就不跟你們去了,紅旗林場那邊我會讓我們大隊長打電話說一聲。”白杜鵑跟湯鳴浩道彆。
湯鳴浩累的不想說話,衝她揮了揮手,轉身爬上車。
看著大解放離開,白杜鵑轉頭看向同樣累的不輕的楊建設,“小夥子,還有力氣嗎?”
楊建設苦笑,“本來是沒有的,但是一想到野豬還在山上,我就是爬也得爬上山把它帶下來。”
白杜鵑笑了,“我也是,舍不得那口肉。”
楊建設很想吐槽。
那是一口肉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