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金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想乾什麼?”
“我要和楊鐵牛離婚。”
“不是,你彆想不開啊。”
“我是認真的。”劉向紅語氣堅定。
於金生歎了口氣,“我知道楊鐵牛有些不靠譜,但是你們已經是多少年的夫妻了,離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你有沒有想過離婚了楊建設怎麼辦?”
“孩子支持我。”
於金生愣住,“建設他支持你?”
“對,建設還想蓋房子,帶我出去單過。”
於金生有些為難,“你如果就是想離婚也要看楊鐵牛同不同意,他如果不同意就很難離得成。”
這個年代想要離婚通常都要先經過組織調解,大隊婦女主任、民兵連長等組成調解小組介入。
如果調解無效,大隊會出具書麵意見,報送公社民政部門。
公社還需要審核離婚理由是否正當。
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基層更是以維護生產穩定為由,延緩離婚審批,鼓勵“湊合過日子”。
於金生知道劉向紅的離婚申請很可能通不過,但又不能直說,“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吧,如果就是想離先交申請……反正我覺得你們還是要多考慮一下現狀,誰家過日子沒有個馬勺碰鍋沿的?”
劉向紅低頭攪動鍋裡的雜糧糊糊,“要是離不成就算了。”
於金生剛露出笑容,忽聽劉向紅又補了句,“離不成我就和建設搬出去住。”
兩口子分開住,他總不好再說什麼。
於金生在心裡把楊鐵牛罵了十八回。
一天天的好事不乾,淨惹事!
……
光明公社砬子大隊。
白杜鵑等人在砬子大隊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院裡的狗叫聲吵醒。
穿好衣裳到院裡一看,好家夥,這麼多的狗。
估計整個砬子大隊的公狗都出動了。
一個個的都堵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往院裡看。
笨笨和小玉拴在一塊,極大的保證了笨笨的安全。
其他公狗想靠近,小玉就會齜牙。
笨笨雖說有點慫,但它卻很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不喜歡的公狗靠近,它就往地上一坐……主打一個不起來,你能拿我怎麼樣?
楊建設和湯鳴浩也起床了,兩人一塊出來看外麵的熱鬨。
“笨笨到底看中誰了?”湯鳴浩問。
“目前還不知道,但我覺得很可能是四眼。”楊建設道。
正說著話,白誌勇帶著四眼和黑虎進來了,還給他們帶來了早飯:裝在搪瓷盆裡的玉米粥和鹹菜。
三人分著吃了。
白誌勇拿出一串狼牙串成的項鏈遞給白杜鵑,“這是昂幫給你做的。”
白杜鵑接過項鏈不知說什麼才好。
一般這種項鏈都是男人戴的,狼牙的項鏈象征著勇氣和保護。
“喜歡嗎?”白誌勇問她。
“喜歡。”白杜鵑把項鏈掛在脖子上。
白誌勇端詳著她,點了點頭,“希望它能保佑你。”
“爺……你什麼意思,你不要我了?”白杜鵑還真有點不適應爺爺突然說這種煽情的話,一時間心裡有點發毛。
白誌勇用煙袋杆敲了她一下,“什麼不要你了,你睡糊塗了?”
白杜鵑摸著被打疼的腦袋,笑了。
這才是她的爺爺。
四眼和黑虎進了院後,院外聚集的那些公狗全都不敢再往前靠。
它們遠遠的盯著院子,或是在周圍發“朋友圈”標記氣味,但是沒一個敢主動挑釁的。
論實力,它們沒一個能比得過四眼和黑虎。
論體型,它們也比不過。
四眼跟黑虎經常吃的都是帶血的肉和內臟,毛色油亮。
大隊裡那些看家狗都是吃著殘羹剩飯長大,沒辦法跟獵犬相比。
“爺,你覺得笨笨能看上四眼嗎?”白杜鵑問白誌勇。
白誌勇眯縫著眼睛嗬地笑了聲,“那還用問,你沒看四眼這小子緊張的模樣,它還在防著黑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