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末的深山已經帶了絲絲的初寒,白樺樹的葉子落了不少。
甄佳和白杜鵑一前一後行走在密林中。
腳下的樺樹葉沙沙作響。
海東青立在甄佳的肩頭,黑白相間的羽毛反射著從樹頂投射下來的陽光,鷹瞳機警地環顧四周。
甄佳婆婆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辨彆方位,然後將海東青放了出去。
海東青在她頭上盤旋了兩圈,飛走了。
“跟著它。”甄佳婆婆加快腳步。
海東青就像在給她們指引方向,很快帶著她們進入了更密集的深林中。
樹木遮擋住了陽光,海東青悄無聲息地飛下來,落在一棵樹上。
它靜靜地立在那,就像一尊雕塑。
甄佳婆婆拽著白杜鵑躲到一棵倒木後的蕨類植物叢裡。
小玉學著主人的樣子,四肢匍匐前進,挪到白杜鵑腳邊趴好。
白杜鵑捏了捏小玉的嘴筒子,示意它不要出聲。
密林內偶爾能聽見鳥鳴,斑駁的陽光如同碎屑一般撒在人的身上。
深深淺淺的陰影疊加在一起,看的久了讓人眼暈。
白杜鵑和甄佳一動不動地躲在那裡,過了十幾分鐘,遠處傳來腳步聲。
甄佳前傾身體,用小刀把遮擋住視線的蕨類植物削去一塊,露出一個射擊的孔洞。
白杜鵑也想學她這麼做,但是被甄佳阻止了。
甄佳把腦袋湊過來,緊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不要搶我的人頭。”
白杜鵑:“……”
沒想到甄佳婆婆真是想跟昂幫爺爺搶人頭。
白杜鵑看向四周,她沒有發現昂幫爺爺藏身的地方。
不過她相信昂幫一定就在這附近。
海東青停在這裡,證明這裡就是昂幫設下的陷阱。
白杜鵑找了半天也沒能發現昂幫在哪。
小玉的鼻子突然動了動,朝向一個方向。
白杜鵑順著小玉鼻子的轉頭看過去,終於在一堆落葉叢裡看到了諾諾和蒙格露出的鼻子。
白杜鵑用力揉了揉眼睛。
兩條狗完美地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四個人的身影在林間搖晃,越來越近。
甄阿林和劉鐵走在最前麵,兩個陌生男人跟在後麵。
白杜鵑注意觀察,發現甄阿林和劉鐵的獵槍雖然都在身上,但他們的臉上都有些瘀傷。
再看兩人身上挎著的鹿皮兜囊,全都癟了,裝火藥的葫蘆也不在身上。
一看就是被人收走了火藥。
獵槍裡沒了火藥就是兩根燒火棍。
走在後麵的兩個土匪手裡拿著匕首削著樺樹皮玩,刀尖有意無意地指向劉鐵和甄阿林的後心。
落在樹上的海東青張開翅膀,隨時想要起飛的架勢。
甄佳支起獵槍,眯起眼睛。
戴著銀戒指的食指扣在扳機上。
劉鐵和甄阿林麵無表情地往前走。
劉鐵腳下突然絆了一下。
與此同時,樹上的海東青俯衝而下,利爪在其中一個土匪的眼前掠過。
那人捂著臉大叫。
另一人掏槍想要把海東青打下來。
甄佳婆婆的槍托已經抵在了肩上,枯瘦的手指扣動了扳機。
“砰!”
“砰!”
甄佳隻打了一槍,但是白杜鵑卻聽到了兩聲槍響。
獵犬聽到槍聲就像聽到命令。
小玉嗖地衝出去,撲倒了一個土匪。
諾諾和蒙格也從落葉堆裡鑽出,撲向另一個土匪。
甄阿林和劉鐵並沒有逃開,而是舉起沒有火藥的獵槍,用槍托狠砸那兩人。
昂幫從藏身處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