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鵑從地倉子裡找了些爺爺曬乾的野蘑菇,然後把沙半雞褪毛開膛。
內臟歸小玉。
用水反複衝洗乾淨,整隻沙半雞入吊鍋,鍋裡加足了冰涼的山泉水。
鍋底添加了好幾塊乾木柴,火苗舔舐著鍋底。
過了一會,鍋裡的水咕嘟咕嘟地冒泡,浮起一層灰白的沫子。
白杜鵑拿著木勺,湊到鍋邊一勺一勺把鍋裡的沫子撇淨。
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悄悄彌散開來。
就連小玉都被這味道吸引了,時不時舔著鼻子。
它知道自己是獵犬,它表現的很體麵,並沒有上前討要。
湯煮了一陣子白杜鵑把鍋底的柴火撤了一些,隻留著很少的火繼續熬煮。
慢煨了近兩個小時,鍋裡沙半雞骨酥肉離。
白杜鵑這時才加入野蘑菇和山蔥細絲,臨出鍋前撒入粗粒鹽。
她盛了一勺湯,倒在搪瓷缸裡。
湯清如水,但卻是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山野奇鮮。
她喝了一口湯。
一股暖意像解凍的小溪,流入肺腑。
不遠處傳來四眼和黑虎的叫聲。
小玉立即站起來,汪汪叫著像是在回應著同伴。
爺爺回來了!
白杜鵑也跟著站起來。
不一會,白誌勇帶著兩條獵犬出現在山路上。
“爺爺!”白杜鵑跑上去迎接。
小玉跟在她的後麵一路搖著尾巴。
白誌勇肩膀上扛著頭小野豬,一隻手裡還倒提著兩隻野雞。
四眼和黑虎最先跑到白杜鵑麵前,跳起來往她身上撞。
白杜鵑先摸了一把四眼,再去摸黑虎。
“你怎麼來了?”白誌勇看到她還是很高興的,但是老頭子向來嘴硬,從來說不出什麼溫情的話來。
白杜鵑已經摸清了老爺子的脾氣,自然不會往心裡去。
“我來看看你,我煮了湯,爺爺你一會趁熱喝點。”白杜鵑上前接過白誌勇手裡的兩隻野雞。
白誌勇走到地倉子門口,看了看外麵支著的吊鍋,鼻子動了動,“飛龍湯?”
“我上午打了一隻,你快嘗嘗。”白杜鵑盛了滿滿一茶缸的湯,裡麵還有半缸子沙半雞的肉。
白誌勇接過茶缸子,先端詳了一番。
湯色清亮得能看得見下麵的沙半雞肉,湯麵上浮著極細的油星,倒映出他滿是皺紋的臉。
他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嗯!就是這個味!”
白杜鵑揚著臉瞅著他,“我做的好喝嗎?”
“飛龍湯還能不好喝?”白誌勇哼了聲,一副不屑的樣子,但還是把一缸子湯和肉吃的乾乾淨淨。
白杜鵑見爺爺吃完了,這才給自己也盛了一缸子,坐在那裡就著她從家裡帶出來的野菜乾糧,慢慢地吃。
白誌勇瞥了眼她手裡的野菜乾糧,打趣道,“怎麼,家裡斷糧了?”
白杜鵑偷笑,“我家裡要是斷糧了,整個熊皮溝大隊的人都餓死了。”
她現在可是妥妥的小富婆。
白誌勇:“既然沒斷糧,怎麼吃上野菜乾糧了?”
“大夥都這麼吃,我也不好搞的太特殊不是……爺你是不是知道我最近發財了?”
“嗯,昂幫那老家夥特意跑過來顯擺,說是你們挖到了大貨,棒槌長的跟人似的,你發財了。”白誌勇喝完湯也沒閒著,坐在那把兩隻野雞拾掇了。
白杜鵑喝完湯,一抹嘴,“爺,我有事跟你說。”
“你又把誰乾掉了?”白誌勇垂著眼睛給野雞拔毛。
白杜鵑震驚:“爺,你怎麼會這麼想?”
白誌勇:“我已經習慣了,你說吧,我受得住。”
白杜鵑:“不是,我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