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鵑開心地撲過去,一把抱住了爺爺。
白誌勇有一瞬的窘迫,他想把白杜鵑推開,但是手伸出來又停了下來。
四眼和黑虎的叫聲從白誌勇身後傳來。
白杜鵑看向白誌勇身後不遠處。
那裡是拉著雪橇的四眼和黑虎,它們渾身結著冰霜,身上罩著防冰雪的獸皮護具,腳爪上也包了獸皮。
蘇毅安這時也走出了臨時的庇護所,捂著腦袋上剛才被撞出來的大包。
“白爺……”
他剛才是真把白誌勇當成了狐狸精變成的老頭。
他覺得,這事不能怪他。
要怪就怪白杜鵑剛才講的故事太嚇人!
白誌勇隻是淡淡地看了蘇毅安一眼,就重新把視線落在自家孫女的身上。
“凍傷了嗎?”他問。
白杜鵑搖頭,“還好,我學著昂幫爺爺教的法子做了火種罐。”
“昂幫老頭的確有些真本事。”白誌勇道,“走,我帶你們回去。”
有了小玉、二郎和饞狗的加入,雪橇上就算多了一個蘇毅安,也依然行駛的飛快。
白誌勇先送蘇毅安回地倉子。
蘇毅安一路上表現的都還好,可是回了地倉子就不行了,一個勁的哆嗦。
白誌勇讓白杜鵑燒旺爐火,給蘇毅安煮些生薑紅糖水驅寒。
蘇毅安很不想麻煩白杜鵑,但是他知道自己身體的斤量,這種時候隻能老實裹著獸皮毯子老實在床上發汗。
白誌勇看到了白杜鵑他們打的兩隻狐狸,抬頭又看了看屋頂掛著的竹籃,“家裡沒肉了?”
白杜鵑替蘇毅安回答道,“我和他出去就是為了打點過冬的肉。”
白誌勇沒說什麼,在爐火前暖和了身體後就帶著四眼、黑虎和小玉出去了。
白杜鵑知道爺爺是想幫蘇毅安去打獵,於是跟出來。
到了外麵她才把蘇毅安給她的挖參的地圖拿出來,“他把這個給我了。”
白誌勇接過手繪的小本本翻了翻,嗬地笑了聲,“既然是他送你的就收著吧,我去幫他打點過冬的肉回來,你回去告訴他,他叔叔的兒子,那個叫蘇青的小子已經沒了,黑水大隊開席的時候我還去吃了呢。”
白誌勇帶著三條獵狗坐著雪橇走了。
白杜鵑回了地倉子,把爺爺剛才說的話告訴了蘇毅安。
蘇毅安整個人都裹在獸皮毯子裡,隻露出一張臉,“都死了?”
“嗯,我爺說黑水大隊隻剩下了你嬸子王麗花,你家的房子被她賣了,她準備改嫁到彆的大隊。”
這個年代,孤身一人沒有孩子的寡婦很難過日子,改嫁是必然的。
白杜鵑問蘇毅安,“你想把你父母以前的房子買回來嗎?”
蘇毅安搖頭,“我現在的身份不能見光。”
“你不會一直這樣吧。”白杜鵑道,“你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生活嗎?”
“以後?”蘇毅安冷笑,“我沒有以後,我隻想報仇,死了也沒關係。”
提起報仇白杜鵑想起了靠山大隊的徐大駝,“對了,我問你個事。”
“什麼?”
“靠山大隊徐家都有誰,你知道嗎?”
“徐保全……當年我爹就是為了給他看病才去的靠山大隊,他就是害死我爹的罪魁禍首。”蘇毅安幽幽道,“徐大駝是他的大兒,徐二駝你也認識,死在了紅旗林場。”
白杜鵑點了點頭。
說起來,徐二駝還是因為想算計她不成,才被熊咬死的。
蘇毅安繼續道,“徐保全還有個小女兒,叫徐水仙,從小家裡就寵著她,剛20歲,還沒嫁人。”
“徐水仙人品怎麼樣?”白杜鵑問。
蘇毅安冷笑了一聲,“她眼光可高了,看不起種地的泥腿子,想嫁到城裡去。”
“徐保全的老伴呢?”白杜鵑又問,她生怕錯過一個徐家的好人。
“他老伴去世很多年了,聽說徐二駝其實是徐保全和靠山大隊一個寡婦生的孩子,被抱回家養著。”
這事白杜鵑還是頭回聽說,“難怪徐二駝死的時候徐家反應不是很激烈。”
他們去林場鬨了一鬨,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她開始還奇怪,徐家真要是這麼難鬥,他們會放過徐二駝的死?
後來也沒有找她的麻煩。
原來徐二駝是寡婦生的,估計徐大駝也不怎麼待見這個弟弟。
“你沒有試過在山裡埋伏徐大駝嗎?”白杜鵑問。
“我以前試過一次,失敗了。”蘇毅安道,“從那時起徐大駝就加了小心,他進山從來不會孤身一人,身邊肯定會帶幾個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