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鵑在山上住了三天,最後還是被白誌勇趕走了。
用白誌勇自己的話說,他一個人在山裡愛怎麼逍遙就怎麼逍遙,白杜鵑住在他這裡反倒是讓他束手束腳的不太方便。
白杜鵑隻得把給昂幫爺爺的東西留在了白誌勇那裡,托他有空帶給昂幫。
她帶著大嘴和小玉下了山,剛進大隊迎麵就見進城的牛車慢悠悠地走過來。
她牽著狗子躲到路邊,給牛車讓出路來。
拉車的老牛彆看老實巴交的,其實它也有壞心眼。
明明白杜鵑已經把路讓出來了,老牛偏要往她站著的位置靠。
把白杜鵑逼得不得不站到路基下麵的排水溝裡去。
大嘴和小玉還站在路邊,老牛走過來時故意把頭扭向狗子這邊。
大嘴和小玉被逼得也跳下了排水溝。
排水溝裡還有點水,小玉嫌棄水溝下麵泥太臟,它理所當然地踩著白杜鵑的腳站著。
就是臟了白杜鵑的鞋也不能臟了它自己的腳。
白杜鵑被小玉踩的腳痛,直吸氣。
好在大嘴不像小玉這麼有潔癖,不然白杜鵑的腳肯定要被踩扁。
趕車大爺手裡的鞭子輕輕晃了晃。
老牛立即順從地把腦袋轉過去,就好像剛才欺負白杜鵑和狗子的不是它一樣。
牛車從白杜鵑的麵前經過時,白杜鵑發現車上有兩個熟悉的麵孔。
白香和白梅。
姐妹倆頭上包著圍巾,遮住了半個臉。
白杜鵑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她知道白香和白梅是要去見金鳳,不過這已經與她無關了。
她委托了湯鳴浩幫她找了報社,在報紙上刊登斷親聲明,估計過幾天就能見報。
牛車上的白香和白梅也看到了白杜鵑。
白梅年紀小,有點沉不住氣,她想要開口,但是看到二姐不動,她猶豫著也就沒有出聲。
一路上她們都沒有說話,直到進了縣城兩人給完了車費,這才找了沒人的地方說話。
白香:“你是想讓大姐跟咱們一起來?”
白梅眼眶濕潤,“大隊長說咱媽要被判了,見一麵少一麵……我尋思著……”
“你不用尋思,大姐是不會見咱媽的。”白香打斷小妹的話,“你沒聽大隊長說嘛,咱爹就是被咱媽和莫征程,還有徐大駝合夥害死的。”
“……咱爹不是莫征程嗎?”白梅聲音如蚊蠅。
白香冷笑,“你認他?”
白梅立即搖頭,“我不認!”
莫征程對她們一點也不好,就算大夥都說他才是她們的親爹,但在她們心裡,真正對她們好的那個親爹已經死了。
她們從來不敢說出來,她們不敢跟大姐搶親爹。
她們就當親爹已經不在了。
兩人打聽著路找到公安局。
公安局的人聽說她們是金鳳的女兒,全都好奇地打量著她們。
白香和白梅緊張的發抖。
在這個年代,人們普遍害怕公安,就算自己沒乾過什麼壞事,也還是會怕。
家裡有孩子的要是孩子不聽話,大人都會嚇唬他們:“再不聽話就讓公安把你抓走!”
鄭國峰接待了她們。
因為他是娃娃臉,白香和白梅覺得他挺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