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鵑走的飛快,楊建設緊緊跟上。
身後兩人不管說什麼他們都不回頭。
狗子們見主人走了,也都顛顛地追上去。
直到走出林子,白杜鵑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一會回去我先去找於叔。”
“姐,那兩人……我感覺不對勁。”楊建設猶豫道,“他們不像是林場的工人,他們說沒見過山裡的野豬,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白杜鵑點頭,“你說的對,他們很可能是上頭來調查紅旗林場的人。”
楊建設驚訝,“紅旗林場出什麼事了嗎?”
“應該是有人舉報。”白杜鵑眸光暗了暗,“這幾年咱們說話辦事千萬要小心,不然被人抓住把柄就真的完蛋了。”
“我懂。”
白杜鵑扭頭回望那片林子,唇邊露出一絲微笑,“不過他們要是真的去了紅旗林場,今晚可能就不會睡的那麼太平了。”
“你是說那頭狼?”
白杜鵑點頭,“狼是很邪門的動物,特彆是狼。”
“公狼真的會找去報複嗎?”楊建設問。
“當然會了,前些年咱們大隊的黃大河偷狼崽子的事你還記得吧。”
“記得,我那時還沒跟著姐學打獵,狼群進大隊的晚上可嚇人了。”楊建設心有餘悸。
“像這種懷孕的母狼最好不要打,我爺曾跟我說過一個故事,以前有個打了一輩子獵的獵人叫吳亮。
他打了一輩子獵,從來不講規矩,向來是舉槍就打。
一年他和幾個獵手上山狩獵,看到幾隻群在追另一隻狼,他舉槍就把最前頭的狼打死了。
其他獵手裡懂規矩的馬上變了臉,告訴他寧可打後麵的,不能打前麵的。
吳亮滿不在乎。
其他獵手都埋怨他:後麵追的那幾隻狼都是公狼,前麵的那隻是母狼,你把母狼打死了,公狼就會發瘋,它們會追著報複,追不上你就會追去村子裡,也不管你是不是住在那個村子,到時全村都要遭殃。
吳亮還是無所謂:管它呢,打到獵物就行。
他把打死的母狼捆起來背回家了。
晚上,吳亮做了一個夢。
夢裡一個白胡子老頭對他說:你把我老伴打死了,你要改過還不晚,明天你彆扒它的皮,它的皮最多值十吊錢,我給你二十吊錢,你彆動我老伴。
吳亮早上醒來,發現炕沿上真的放著二十吊錢。
他挺高興,把錢收了,又想著我把狼皮扒了賣,還能再掙十吊錢。
於是他把母狼的皮扒了,皮子釘在牆上,扛著槍又上山打獵去子。
他在山上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就見前麵趴著一頭公狼,渾身白毛,眼珠不錯地盯著他。
他突然想起晚上的夢,試探地問:你是我打死的那頭母狼的老伴吧?
白毛公狼開口說話了:是我,你也太不講信譽了,你殺了她,我一家子都讓你給毀了。
吳亮說:毀就毀了吧,誰讓你們是狼呢,儘禍害人。
白毛公狼說:可你不該打它,她懷著崽兒。
吳亮嘴上逞強:我哪知道。
白毛公狼說:我托夢給你了,可是你收了我的錢,還是把它的皮扒了。
吳亮自知理虧,突然舉槍對著白毛公狼就是一槍。
白毛公狼突然不見了。
吳亮隻能繼續往前走。
又走到一個十字路口中,就見路邊坐著個白胡子老頭,正脫下皮襖抓虱子。
他抓一個虱子,就送進嘴裡嚼,咬的咯吱咯吱響。
吳亮走上前打聽,“大爺你看見一隻狼從這跑過去了嗎?
白胡子老頭惡狠狠地盯著他:為人處事不能做絕,要懂適可而止!
吳亮這才發現這老頭從皮襖上抓的虱子其實是他槍裡的槍沙。
槍沙被老頭嚼的像爆米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