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房裡鋪滿了稻草。
稻草上趴著兩隻渾身雪白的小羊羔。
白杜鵑推開門就看到兩隻可愛的小家夥,喜歡的不得了。
“嘖嘖,好可愛呀。”白杜鵑搓著雙手,把手搓熱後湊上前撫摸小羊羔。
小羊顫巍巍的,站都站不穩。
一旁稻草動了動,從裡麵伸出一隻手,把身上的稻草扒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是蘇毅安。
白杜鵑驚訝,“你怎麼睡在這裡?”
蘇毅安扒開身上的稻草,坐起來,“我怕母羊把小羊踩死,晚上就睡在這裡。”
白杜鵑沒想到蘇毅安這麼負責,不禁有些感動,“要不你一會跟著這兩小羊一塊喝口熱奶?”
蘇毅安:???
讓他直接跟小羊一塊吃奶?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給你熱一大碗,在這陪著兩隻小羊一塊喝……”白杜鵑解釋道。
蘇毅安瞪著白杜鵑,“說實話吧,你其實就是想讓我直接在母羊身上喝。”
白杜鵑嘿嘿笑了兩聲,“隻要母羊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蘇毅安:“我介意。”
“那行,我拿碗給你盛。”
……
白杜鵑最後熱了兩大碗羊奶,和蘇毅安一人一碗,捧著小口小口的吹著喝。
沒有經過加工的羊奶味道很膻,在困難年代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有些人家生了孩子後沒有奶,就會想辦法從鄉下弄隻奶羊來,用羊奶喂孩子。
白杜鵑和蘇毅安吃慣了野味,兩人都對羊奶的膻味接受良好。
蘇毅安一邊喝著羊奶一邊往白杜鵑身上打量。
白杜鵑問:“你看什麼?”
“受傷了嗎?”
“沒有,不過你給我的止血藥用沒了,你等有空再幫我做一點。”
“那是一滿瓶止血藥,你全用光了?”蘇毅安一愣,“誰受傷了,朱連長嗎?”
“不是,是砬子大隊的人,非要叫倉子,遇到個天窗,沒堵洞就砍樹,結果熊瞎子跳出來大殺四方。”
注:天窗,指的是熊藏的樹,樹洞在上麵)
“最後活了幾個?”蘇毅安小口抿著滾燙的羊奶。
“就活了一個,還是重傷。”
“叫啥名?”
“孫大富。”
蘇毅安眉梢動了動。
“你認識?”白杜鵑注意到蘇毅安的表情變化。
“他不認識我,我認識他。”蘇毅安慢悠悠道,“我爹以前曾跟他一塊進過山。”
白杜鵑在稻草上盤腿坐好,“詳細說說?”
一聽有“瓜”她就來了精神。
“我爹上山采藥遇到孫大富在山裡打獵,因為都是一個公社的,一來二去就這麼認識了,可是後來兩人鬨了不愉快,我爹就再也不跟他一塊進山了。
“我爹說孫大富人不壞,但是太容易衝動,而且遇到事嘴不留德,把身邊的朋友都得罪完了,他自己也後悔,可是拉不下臉道歉……後來我爹就跟其他打獵的合作一塊進山,再也不理孫大富了。”
白杜鵑挑起大拇指,“你爹看人挺準。”
蘇毅安看著白杜鵑挑起的大拇指有些愣神。
難得白杜鵑當他麵誇人,誇的還是他爹。
他心裡挺高興。
低頭喝了一大口熱呼羊奶。